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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回过神,立马左右瞄了一眼坐在桌边的水落优子和森下尚弥, 幸好两人都被播报的新闻吸引住了注意力, 还没留意到女儿表现出的异常。连从厨房里走出来的加南婆婆都端着盘子呆立在原地,如果除去电视的声音, 偌大的餐厅里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

    借主持人的声音遮掩, 时江默默拖出椅子坐下去。

    “哎呀哎呀, ”老人摇着头把煎培根放在时江手边,“现在这世道可真是……”

    联想起那晚在路灯下看到的章鱼烧酱汁泛出的色泽, 饶是鼻尖萦绕着焦香,水落时江看着培根上的点点油光还是止不住有点反胃。

    “抱歉婆婆, ”她苦道, “我……可能吃不下这个。”

    加南不解地看着她,连水落优子都转过了视线。

    “怎么了?”

    她妈妈问,“平时不是好好的吗。”

    “平时是平时, ”时江摇头, “这几天估计接受不了。”

    “没事没事。”

    加南也不多问, 乐呵呵地再把盘子端起来。

    “要是想吃什么就跟老婆子说, ”她笑眯眯道,“我可以打包票都会做,实在不会了就让渡边他去学。”

    “小时江没胃口就交给我吧, ”森下尚弥抬手,“婆婆,麻烦端过来了。”

    “这几天就先做清淡点。”

    水落优子最后一锤定音,她又看了女儿一眼, “我最近不在,你们多看着,要是哪里不舒服及时去看医生。”

    “都十六七了,别把我当小孩子啊,”刚习惯性抱怨了句,时江忽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不在?”

    “纽约分部有笔单子得处理一下。”

    优子轻描淡写地说。

    “这回在家里待得够久了,公司总不能一点不管,最多只去一个星期,和那边谈完就回来。”

    “不能不去吗?”时江脱口而出,看到继父和加南婆婆惊讶的眼神才发觉自己在他们看来反应得过了头,她补救似的瞄了眼电视,“这阵子肯定会乱成一团糟。”

    “是啊,希望之峰和它那些下属企业股价会大跌的。”

    优子道:“商界里可也不缺那所学校的毕业生,所以才有的忙了——希望别演变出什么大家一起崩盘的泡沫危机。”

    水落时江突兀地想起了时之政府那时候达成的妥协。

    ——只要你保证五月之前不大肆动用卡里的钱,你就可以用它们换取小判。

    难道……

    “那你去忙吧。”

    她摇摇头先甩去这些想法,抬头对上优子的眼睛,“我这边没事的。”

    这时候让妈妈离开这里也许是件好事,她想,远离东京就意味着远离事件中心地的希望之峰,远离希望之峰就意味着远离江之岛盾子。

    “我可能得了一种一出事先怀疑江之岛的病。”

    再端上来的早餐是一碗清淡的蔬菜粥,这个她倒勉强喝得下。外面淅淅沥沥地下了春雨,水落时江走出家门撑开伞时自言自语地自嘲道。

    “不管怎么说,她前天去见了神座出流,”她说,“神座出流转头就失控杀了学生会的成员,总不可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事实上……”诺亚沉默半晌,开口道,“您猜得没错。”

    但之后无论审神者再怎么追问,ai都缄口不言了。

    他自然不可能说,江之岛盾子将神座出流邀请到学生会的活动教室,和她的姐姐一起一手导演了学生会十四人的自相残杀后利用片面的监控影像将他们的死全部栽赃给神座出流。

    后者在人体实验中被摧毁了原本人格的感情和思想,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如何,所以甚至懒得为自己辩解。学生会中侥幸活下来的那一人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而几乎发了疯,在神智崩溃的情况下一样不可能说出真正的始作俑者。

    这还不是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得知的真相。

    “您不是已经告诉过宗方先生了吗,”最后,他只能这么说,“他们——和希望之峰的理事长都在行动了,理事长委托的那个人,您也认识。”

    “你是说响子?”

    “没错。”

    水落时江稍微松了口气。

    她可以不那么相信宗方京助,但对雾切响子的办事能力还是有一定信任的。这回不同于隔着大洋的跨国追踪,和江之岛盾子同班的“超高校级的侦探”理应抓住犯人更多的马脚。

    从家到了学校,班里的氛围更是没好到哪里去。

    大约是因为离希望之峰不出几条街,学生们对不远处爆出的丑闻更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

    “你说他们平时都在哪进行人体实验?”

    “该不会直接用学生做吧——糟糕,我老爸当初差点塞钱让我去读预备学科,幸好被我妈拦住说这钱拿去干什么不比扔进去打水漂好。”

    “哈,那你妈还真够了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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