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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娶备嫁)

    当他母亲遣了媒人上门求娶的时候,她阿娘简直欣喜若狂。

    他家是镇子里数一数二富贵殷实的人家,祖上曾经在朝为官,是书香门第。

    她的心始终有些忐忑,自己是小家小户的女儿,虽说低娶妇,高嫁女,但的确不是桩门当户对的姻缘,她素来不是贪慕虚荣的女子,怎敢冒失高攀。

    阿娘却不以为然,颇有点沾沾自喜,“还不是托我给你生得这般好皮相,就咱这眉眼,身段,这十里八村的谁敢比。”

    话虽如此,阿娘还是托人仔细打听了底细,都夸他风流俊美,学识过人,无可挑剔,两人正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她方才放下心来,满怀着憧憬,安心打理自己的嫁妆。

    他家礼数很是周到,各色聘礼满满当当地塞满了她家的农家小院,阿娘喜上眉稍,合不拢嘴地穿梭在来往的四周乡邻里,高声夸耀着亲家的阔绰,乡亲皆惊叹感慨不已。

    大婚前三天,他家又遣了管事的婆子,送来了凤冠霞陂和金钿首饰。她看着那华美的嫁衣却总觉怪异,虽然是喜庆艳丽的火红色,刺绣精雅,却是白色水袖,青色裙襦。那样式,有点像,她儿时在戏园子里看到的,花旦唱贵妃醉酒时的戏服。她放在鼻子下面仔细闻了,透着一股岁月腐朽的味道。

    闺中好友把玩着她的金钿步摇,斜睨着她,啧啧称羡,“乡巴佬,人家那是富贵人家大婚时穿的凤冠霞陂。怕你穿了自己绣的裙袄寒酸了人家的门楣。”

    她方才释然,觉得的确是自己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了,更加用心地聆听母亲的教诲,还求了私塾里的先生,教导自己《女诫》和《贞洁烈女传》,以免将来失了规矩,丢了娘家颜面。

    (新婚落红)

    嫁入他家,她还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谨言慎行,唯恐不得体,贻笑大方,失了体面。

    夹杂了喜乐的喧闹声里,她蒙着喜帕,低垂了眼睑,只记得他踢轿帘的脚,穿着缎面黑靴,周周正正。

    阿娘说,夫唱妇随,以后,这双脚的主人便是她的天,她的地。

    她的心里有着感恩,憧憬,慌乱,更多的是未知的揣揣不安。

    沁凉的初冬天气里,身上竟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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