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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退亲时,裴如寄的阿娘特意嘱咐过,说她和裴如寄既然退了亲,日后最好莫要提起两人曾经定亲的事,免得影响裴如寄再次定亲。

    岂料,裴如寄自己倒不在意,居然当众说了出来。

    画角耐着性子说道:“裴三哥,我们已经退亲了,你莫非忘了?”

    裴如寄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凝眉,过了一瞬,他淡淡哦了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你指的是那次到府中和我父亲说退亲之事吧,但我自始至终可没同意哦。”

    画角气笑了,简直不相信一向行事磊落的裴如寄会说出如此无赖至极的话来。

    “你没同意又如何,当初我们两个的婚约是我父亲和裴伯父定的,既然他同意了,亲事便算作罢。”

    画角说完,不欲再和裴如寄在众目睽睽之下理论,回身拉起虞太倾的手,快步离去。

    裴如寄目送着两人的身影自人群中消失,抬手将翠玉镯从摊铺上拿起。

    他慢悠悠地将玉镯套在自己的腕上,借着夕阳的最后一抹光打量着玉镯。

    他忽而双目一眯,目光凝在手腕上的一处红痕上。

    那是方才画角和他打斗时,扭住他的手腕留下的勒痕。

    裴如寄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看得一旁的摊主一脸惊吓。

    “裴如寄啊裴如寄,你这个未过门的夫人果然很有趣!”他低低说道。

    裴如寄直到此时,才找回身子的掌控权,冷声警告:“拈花,你不能伤害她,否则……”

    拈花笑了起来:“否则你也不能怎么样。不过,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伤她呢。”

    *

    夕阳西沉,夜幕降临。

    西市上的灯渐次亮了起来,人声笑语声和着灯光,汇成喧闹的海。

    然而,方才被裴如寄一番打扰,画角心情有些低落。

    她瞥了一眼虞太倾,原以为他会生气,却不想他瞧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

    画角忍不住问道:“翠玉镯都被抢走了,你怎地还这般欢喜。”

    虞太倾侧首看向画角,忽然粲然一笑。

    灯笼的亮光映照在他脸上,他的笑容宛若一朵夜里忽然盛放的优昙,俊美得惊心动魄。

    画角自认识他,见过他哭,见过他怒,见过他恼,也见过他微笑、冷笑、嘲讽的笑,还从未见他如此发自内心欢喜地灿然而笑。

    俊美的人,果然笑起来是最好看的。

    画角仰着头,问道:“你笑什么?”

    虞太倾低声说道:“区区翠玉镯被抢走算什么,我只要有你便够了。”

    画角顿时怔住了,心头疾跳,只觉得整个人好似喝了蜜糖一般,轻飘飘好似踩在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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