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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太倾目光微黯:“我没有做过的事,那些人试图让你相信是我做的,自然是嫁祸。”

    画角哦了一声,笑盈盈地望向他,只是目光中却带着几分凄凉:“也许你说得对。可是,我怎么晓得静安公主此话是真是假?倘若是你们事先串通好这样骗我呢?方才,她可是口口声声唤你倾弟呢。”

    虞太倾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在廊下缓缓踱步,灯笼的微光在他脸上投下影影绰绰的暗影。

    “也罢,我不去也行。但你最好尽快将你表姐安置到安全之地,多派些人守护。倘若需要我相助,自管说话。”

    画角点头:“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既说十五日内会将我表姐的魂魄寻回,还望你遵守诺言。”

    画角的意思,姜如烟的事不用虞太倾插手,他只管去寻表姐的魂魄便是。

    言罢,她看向虞太倾,却见他直直盯着她,目光中隐含着那么一丝哀怨。

    画角瞥了一眼,便仓促地移开了视线。只能说,他真的很能蛊惑人,她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心软。

    画角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虞太倾负手凝立在廊上,微微偏头望着她。看她在走廊间步履匆匆,不自觉地向前追了几步,随后又略有踌躇地顿住脚步。

    狄尘从旁侧廊上转了过来,看了眼走远的画角,顿时明白发生了何事。

    他走上前劝道:“都监,有时该追还是应当追上去的,这会儿可不是顾及面子之时。”

    虞太倾偏头看了狄尘一眼,面上浮起一抹倨傲的神情,轻哼一声说道:“你懂什么?”

    狄尘认真地说道:“我的确是不懂,但你和姜娘子之间的事,属下可是看得清楚明白。先前都是姜小娘子来寻你,如今,姜娘子生气了,自然该您主动些,便是厚着脸皮追上去,也要说清楚。”

    虞太倾摇摇头:“没用的。”

    狄尘说的他自然知晓,可是,这回的事,偏生是他说不清的。

    他隐约意识到,这次姜如烟出事,就是冲着他来的。

    *

    夜色渐深,曲江池中游船已是散去,山野间归于沉寂。

    山林间渐次起了灰蒙蒙的雾气,一些妖邪便在夜色掩护下,开始作祟。

    城外不比城内,有天枢司的伏妖师日夜巡视,妖邪大多是不敢进城,便是不怕死的,也是夹着尾巴作妖。

    曲江池畔,一座别苑的后园中,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之气。

    下人房中,烛火影影绰绰照亮缩在床榻上的一道人影。他胸前受了伤,血浸湿了身上的灰麻衣,看上去分外血腥。因为失血过多,他面色惨白,衬得一双眼黑幽幽。

    他面前站着一个衣衫华丽的男子,神色幽冷地瞪着他,冷声说道:“让你跟踪他们,谁让你擅自动手,和他们打起来的。”

    灰麻衣的男子抬手捂着胸前的伤口,气恨地说道:“那些伏妖师,杀掉一个难道不是好事?”

    “说的倒好听,可是你杀死了吗?”锦衣人冷笑一声,负着手在屋内踱了几步,“他们三个人,你孤身一人竟然敢动手,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如今这世道还似以前那般?且不说云沧派和团华谷,只阑安城就有天枢司十数名伏妖师,你便是再神通广大,也不能轻举妄动。如今吃亏了吧,被一个小丫头给伤了。”

    麻衣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说道:“再是厉害,他们也不过是人。今晚还不是那丫头使诈,居然使唤一个假人,若非如此,我早已将她的心掏了出来。”

    锦衣人细看了眼麻衣人胸口的伤势,又道:“想必那丫头的剑上施了咒法,你这伤只怕一时半会好不得,近日便老实待在这里养伤,莫要再出去乱跑。今夜幸亏你没有被抓到,否则,只怕会坏了主上的大事。届时,恐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少拿主上来压我。”麻衣人高声喊道,因用力过猛,牵动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遂放低了声音,“天天说主上,我何时能见到他,他又在何处?我来到阑安也有十几日了,主上为何不见我?”

    “还有你。”麻衣人目光如刃落在锦衣人的华美衣衫上,又垂眼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麻衣,不满地说道,“你倒是好,给自己弄了个高贵的身份,却让我天天穿这破旧衣衫和那些叫花子为伍,连个身份都没有。如今,竟然还让我住在这囚过人的下人房中,你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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