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池刚有些高兴,但看刘弗章脸上还是不怎么愉悦,那张原本就显得冷淡寡淡的脸,更加的冷下去。
她很快便想到了原因。
“....陛下是觉得对不住清河王,又给了他别的什么了吗?”
刘弗章抬起头来,忽然道:“其实我也不想当太子,谁爱当谁当去!”
他生气起来,胸膛闷闷的,好像是有火焰蓄势待发,“我从未想过我要做什么皇子,以前跟着爹爹吃不上饭的时候,也是好的。”
林兰池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她也不免要提醒太子道:“...可是殿下已经成为太子了,况且只有您是太子,才能保护住臣妾和先皇后。”
她第一次用了这个自称。
刘弗章回头来,握住林兰池的手,脸对着脸,低声喃喃道:“我说胡话了...”
林兰池笑起来,“殿下也觉得这是胡话吗?如果殿下有一天不做太子了,我依然会在殿下身边的。”
她想了会,又道:“我会保护好殿下,我刚才也说胡话了。”
刘弗章总算是被逗笑了,“不用你保护。”
“你说的没错,我是太子,才能一如既往扞卫住母亲的身份和地位,百年之后没有人会把她从墓里面拽出来。”
刘弗章摇摇头,“只是我有时候会想,别人除了太子之位,得到的都要比我多十倍百倍,清河王的禁卫跟在他身边,我不放心。”
他确实有不放心的理由,刘弗章撩起自己的袖子,给林兰池看他胳膊上一条蜈蚣般可怖的伤口。
这道伤口其实平常不仔细看,自己是看不见的。
刘弗章道:“这是当年,他被出继之后,突然出现在我宫里暗杀我的暗卫留下来的。”
一把寒光凛凛的刀笔直要劈下去,刘弗章下意识伸手一挡才躲过。他原本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要去大闹一场,到了福宁殿却看了同样受伤的清河王。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在陛下看不到的时候朝我挑眉。”
那是暗示,暗示清河王可以为了伤害太子,不惜两败俱伤。
那次的暗杀当然不了了之,最有嫌疑的清河王也身负重伤,谁能说他?后来他走了,暗杀的计谋变得精巧,试菜的时候倒下过数个内侍。
刘弗章低声说完他与清河王之间的矛盾过往,林兰池听完,问他道:“...我们要动手吗?”
刘弗章抬起头来,他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甚至楚楚可怜的太子妃面无表情,认真发问道:“我们要动手吗?”
如果太子殿下现在点头,他相信林兰池一定会想出最偏激的办法,要了清河王的命。
但是他的确有软肋了,他不想要林兰池为了他谋算那么多。
刘弗章摇头,低声道:“算了,派些暗卫在他身边盯着他,等他动手再说吧。”
林兰池盯着刘弗章看了一小会,松了口气道:“...性命攸关的时候我们会互换,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