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关于刺杀清河王这件事,是不是你教唆的殿下?”
林兰池不说话,只低头看腰上临走时候摘下来的荷包。许念卿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对于太子妃来说是无辜的。
但是皇帝那边施压的意思就是这样,她们不过是宫婢,还能做什么呢?
司正开口:“小人认识太子妃,同太子妃有些交情,不知太子妃可还记得宫中刑罚,杖打鞭背,这些都不怕的吗?”
说话间,拶刑用的竹帘就被拿了进来,林兰池抬眼,明白今天是要屈打成招了。她抬起头来,声音清晰道:“孤没做过的事情,说一千次,道一万次,也是没有做过。”
两边嬷嬷将林兰池强行架住,逼她伸出葱白长指,行了拶刑。
那沾了水的料子,在这时候显得异常的可怖,缩紧的瞬间,会让人有手指夹断的错觉。
十指连心,林兰池疼得浑身冷汗,却咬紧了牙一句话都没说。此刻比起迫在眉睫的威胁,还是时刻有可能互换让她更害怕。看书溂
如果现在互换,刘弗章可能会死在林兰池的身体里。
她心里想着这句话,直到用刑结束。许念卿一声好了,司正不情不愿道:“行了,就到这里吧。”
她们松开林兰池,后者松了力气,跌倒在地上。她咬住舌尖,提醒自己不能睡。少女奄奄一息,湿发粘在脸侧,皮肤白得几乎看不出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而响起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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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三日的大雨,终于把康安府的江堤冲毁了。此地乃是稻米粮仓,一旦出事,饥民无数,粮价翻倍。
皇帝在朝堂之上大发雷霆,问责一连十数个地方官员,轮到要派人去赈灾,京中却全部缩得像个鹌鹑。
皇帝打往下看,忽而道:“王仲呢?怎么没来?”
他身边的内侍丘平道:“陛下忘了?王仲今日告了病。”
皇帝哼的一声,王仲倒是老油条,一听说太子出了事,便迅速告病,他手中那些清河王的旧部还没彻底接过来管,所以也不得罪清河王。
想到太子,皇帝难免有些心情不豫,拍桌子发火道:“臣工难道都是一帮蛀虫吗!这点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做!”
下头还是一帮鹌鹑,缩在一起齐声称:“不敢。”
皇帝气得拂袖而去。
却没想到在福宁殿门口看到一个跪在那里的人,刘弗章跪了一个早晨,发间沾着露水,膝盖发凉,却不动如山,好似一尊雕像。
皇帝指着人暴怒道:“是谁把他放出来的!是谁!朕不是说了,太子禁足东宫——”
刘弗章听到了皇帝的声音,才如梦初醒般挪动身子,甚至没有起来,他跪着转到皇帝的方向,低下头磕头道:“儿子请爹爹放了太子妃。”
蠢货!
皇帝发怒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
“康安府赈灾,儿子愿意孤身前往,请爹爹让儿子带上太子妃。”
刘弗章磕起头来力道毫不收敛,几下便爆出血印。皇帝盯着自己的儿子,半晌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