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牧之怅然的叹了口气，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老木头的事儿吧，它其实不坏，成精近千年，也庇护了附近乡民数百年……”
“不过它也只能护佑乡民，不受魑魅小鬼、乡野精怪的祸害，却是挡不住比鬼怪更加凶恶的人祸……”
“你是说，百年前那场浩劫？”华杰问道。
“是啊，那场浩劫中，无人能置身事外，精怪也不行。”
矫牧之沉声说道：“那一年，因为附近有抵抗组织活动，侵略的贼寇便带兵前来围剿，结果却一无所获。”
“围剿无果之下，那些畜生，竟然丧心病狂的抓了附近上千名村民，就集中在老槐树之下，全部射杀。”
“上千号人啊，直接被机枪扫射，无一活口，据说那一日，老槐树下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怨血渗地，被老槐树的根系吸收；怨气冲天，笼罩了老槐树的树冠枝叶；冤魂不散，聚集在老槐树的树干枝丫……”
“经此一事，老槐树大受刺激，再加上怨血、怨气、冤魂的冲击，竟然导致神魂发生了裂变……”
“平时无事，老槐树还是护佑一方的保护神，一旦受到刺激，便容易情绪失控，甚至暴起杀人，就像当日你那种情况……”
“嘿嘿，这个……我也不知道，一棵老槐树，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
华杰不好意思的讪讪一笑，说道：“照你这么说，这老槐树到有点像精神疾病啊，心理应激综合征？精神分裂？双重人格？”
“嗯……差不多的意思吧。”
矫牧之点了点头，说道：“在修行界，他这叫心魔，是走火入魔的一种。”
“不管是精神分裂，还是走火入魔，这都是病，得治啊。”
华杰笑呵呵的说道：“这么说来，老哥你费心费力找来的阴煞分灵珠，就是这味药了？只不过，这药该怎么用啊？”
“听说过道家的斩三尸么？道家高人，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只有斩去三尸，才能得道成仙。”
矫牧之喝了口酒，说道：“而情绪失控、暴起杀人的老槐树，就是他的恶念。”
“阴煞分灵珠的作用，就是要将他的恶念，单独分裂出来，斩之、除之、灭之……”
“斩三尸？”
华杰若有所思，随即竖起大拇指，赞道：“这个思路果然清奇，老哥，不愧是捉妖大师，牛伯夷。”
但他随即又问道：“不过，我就问一句，就算真将老槐树的恶念分裂出来，你真的有把握……斩之？除之？灭之？”
这话说的，就有点质疑的味道了。
毕竟在矫牧之以前的表现和华杰的猜测中，矫牧之应该是没能力，彻底诛灭或镇压老槐树的。
所以才会定居此地，时刻看守着对方。
这时候突然冒出个“斩之、除之、灭之”，怎么听，都觉得是在吹牛。
“臭小子，你懂啥？”
矫牧之闻言大怒，变了脸骂道：“老木头怎么说，之前也是护佑了一方水土数百年平安，身上是有大功德的……”
“虽然后来生了心魔，造了罪孽，但罪不掩功，他这一生，自通灵之日起，救人多，害人少，功德大，罪孽小，时至今日，仍是功德加身……”
“哪怕是一件罪孽抵消十倍功德，老木头身上，依然是功德大于罪孽，你懂什么意思么？”
“灭了他，是要结大因果的，否则，你当我拼着折阳寿引来的天雷，真的劈不死一个，还不能化形的树妖？”
“非不能也，实不为尔，你懂不懂，小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