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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祝央说出“不是我”三个字的时候, 亏得祝未辛不在这儿。

    恐怕也只有他能品味到这三个字里面包含的, 自己成长道路上的心酸。

    那数过来是多少顿打啊!

    不过徐骁和魏江离则看她的眼神就没有这份包庇了,一副‘不是你还是谁’的指责,坚决没有替她背锅的意思。

    随着几人的眉眼官司, 那蛋壳的裂缝又多了一条, 并且隐隐感觉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动静。

    魏江离被撵着后退,祝央和徐骁警惕的看着这颗巨大的蛋。

    虽说这会儿在丛林里见到的变异物种, 暂且还在熟悉范围内。并且幼崽一般不具备杀伤力。

    可谁知道游戏做了什么变态设定?要里面不是鸟而是蛇,或者是一破壳就需要大量进食的凶残生物呢?

    随着蛋壳上的缝隙越来越多, 三人的呼吸也越来越轻,对着即将破壳而出的生物倒是充满好奇。

    接着,终于蛋壳的中间部位被彻底戳破一个洞, 从里面露出一只鸟类指甲。

    那指甲伸出来之后没有缩回去,往旁边接着抠, 很快一整只爪子都露出来了。

    那爪子的大小比成年男子的脚板更大, 但颜色稚嫩,不过好歹能确定里面不是蛇类。

    出来一只爪子好似暂时耗尽了里面那(小)生命的力气, 它暂时没动了, 看样子是准备蓄一波力开始新一轮的破壳。

    祝央捡起散落在周围的蛋壳碎片,这玩意儿也太厚了, 将近三厘米的厚度,可见里面的东西即使才刚刚孵化,就已经力气不凡。

    眼看天色到这儿了,祝央也不耐烦等它完全破壳, 便冲徐骁伸了伸手:“铲子借我。”

    徐骁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便将兵工铲从空间里取出来递给她。

    祝央拿过铲子就对着蛋壳边缘划了一圈,那兵工铲制作的时候估计就是奔着武器的方向来的,铲头那一圈又薄又锋利,要是搁在人身上,不比锋利的刀留下的痕迹迟钝。

    祝央估摸着蛋壳的厚度,直接将蛋壳顶端那圈给齐整的割开,就跟金刚石切割玻璃一样。

    一阵令人舒爽利落的切割声响过,然后祝央再用铲头将蛋壳一敲,被整齐割开的尖顶那圈便滑开掉在了地上。

    三人便看到了里面生物的庐山真面目,一只巨大版的小黄鸡出现在他们视线里,身上还沾着蛋壳里的些许粘液。

    和现实中刚刚孵化的小鸡那没毛的寒碜样不同,或许是太过巨大的原因,它这会儿身上已经满是细软的黄色绒毛。

    长得倒是可爱,橙色的喙,头顶几根长于别处地方的呆毛,黑豆豆的眼睛茫然无辜。

    祝央顿时就乐开了:“哎呀,我才想吃小鸡炖蘑菇呢。先前的山鸡熬汤不错,肉还是老了点,这个绝对嫩。”

    又上前两步紧贴着蛋壳打量:“个头这么大够吃好久了。”

    才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脸被蹭了蹭,祝央低头,见是那小黄鸡。

    一双眼睛这会儿里面已经不是茫然了,像是找到什么般,也不知道在乐什么,拱着脑袋就是一个劲往祝央身上蹭。

    祝央沉默了好一会儿,有常识的人都该知道,刚破壳的东西上面满是粘液。

    也就是说,祝央这来回几下,冷不防的就被粘液糊了一头一脸。

    她抬起手就是一巴掌削鸟头上:“蹭你个鸡脑袋,当自己很干净不成?你爸爸我就两套衣服给我这么埋汰,哎哟我去,这恶心的。”

    倒是比当初糊假贞子一脸,那上面发黑发黄的粘液好点,这小鸡粘液透明的,也没什么味道。

    可这黏滑的触感着实恶心她够呛。

    小黄鸡被一巴掌削得晕头转向,好似一圈星星围着脑袋原地起舞。

    它整个蛋都跟不倒翁似的原地摇晃了一圈,回过神来之后大大的黑溜溜的眼睛委屈的看着祝央,居然小心翼翼的还想伸喙戳她。

    祝央这辈子唯一养过的宠物就是祝未辛,祝未辛呢又是会说话的两脚兽,有什么感想能开口表达,自然她对动物流露的肢体语言谈不上有经验。

    回过头招呼两人道:“快快,宰了合着壳拖回去,我擦擦衣服。”

    话没说完,就看到两人看她的眼神,一副‘你丫就是畜生变的’那种控诉她冷血无情人性沦丧的面貌。

    祝央大为光火:“怎么了?”

    徐骁走上来:“人家这拿你当妈呢,你就这么对待刚出生的宝宝?”

    魏江离也道:“我就是没见过稚鸟破壳,也知道人家刚刚跟你亲近,结果亲近不成反遭打,有些人呐,心都是黑的。”

    又指了指幼鸟:“这要是按人来算,才刚刚出生吧?刚出生的奶娃娃都能下得去巴掌,啧啧!”

    祝央被左一句无情右一句冷血戳得火大,立马不干了:“想认我当爸爸的人多了,我要一个个都同意,现在早儿女成群了。”

    “你俩少给我废话,合着带回去不用你们养是吧?我在家都懒得养的扁毛畜生,这会儿自己饭都吃不上还顾这个?”

    丛林求生自然不是来收宠物的,只不过一路过来遇到的变异物种都这么不友善,冷不丁遇到一只这么亲近的,总有种反差萌的感觉。

    徐骁道:“也不光只有麻烦吧?你看它毛这么软,垫着睡肯定舒服。要是长得快,还可以帮忙抓附近的蛇虫鼠蚁,能省好多事呢。”

    合着是真把人家当小鸡仔了。

    祝央琢磨了一下,她嘴上梗着脖子,可刚那螳螂虽说逃走了,也指不定不会回来。

    附近又有猛兽,这颗蛋受他们战斗波及掉下来,如果他们就这么走的话,留这么个刚破壳的幼崽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丛林里的变异物种貌似都对人有敌意,有可能放任这只长大了又是他们一个劲敌。

    但那黏糊糊带着无尽孺慕的软蹭,祝央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罕见的无所适从。

    这可跟收小弟不一样,游戏说什么时候结束就结束了,这玩意儿可是明显把她当妈了啊。

    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这巨大小黄鸡给搬回去。

    好在它蛋壳是圆弧形的,用跟绳子套着拉着走凭他们的力气也不算费事。

    祝央因着徐骁撺掇,便使唤他在前面拉车,自己则坐在蛋壳边沿,享受人力车的便利。

    小黄鸡被一路拉着走,‘妈妈’又坐旁边,高兴坏了,一路上时不时蹭蹭祝央,发出清脆的叽叽声。

    祝央还交代小世子道:“把削下来那块蛋壳顶拿好,正好是个果盘呢,也给我卧室添添元素。”

    魏江离:“……”

    就知道她会嘚瑟!

    回到营地,众人看到他们捡回一只鸡仔都懵了,一是他们这奇葩行为,二是这鸡仔的巨大体型。

    这才破壳都这么大,那完全体到底是个什么样?飞起来还不遮天蔽日啊?

    尖嘴猴腮立马笑嘻嘻的上了摸:“哎哟,这是带回来的加餐呢?”

    结果还没摸到,就被那鸡仔迅速一啄,那鸡仔看着刚破壳,体型又这么肥硕,想不到速度却异常敏捷。

    那啄人的动作又快又很,一般人都反应不过来,但尖嘴猴腮居然反应过来并且迅速躲过了。

    可见其手速也是常人难以比拟的,但这点却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

    小鸡仔对生人这迅速的反击,可见其天性中的攻击性,和普通的鸡完全不是一回事。

    但对祝央却黏糊的很,怼跑了人便又伸着脑袋在它妈怀里拱。

    这富有攻击性的暴脾气反倒让祝央喜欢,她一边搓了搓小黄鸡的呆毛,一边看了眼营地的众人。

    看来他们三个出去这大下午,这里已经发酵过一轮纠纷了,至少大吵过一架。

    因为这时候看人像是分成两拨的样子,一波是高管和浓妆女,另一波是尖嘴猴腮和家庭主妇,两边谁都不理谁,看向对方的眼神也满是嫌恶。

    唯独二牛一副尴尬不知道手往哪儿放的样子,看样子是那边也没有偏帮,但又弄得自己两边都不是人。

    祝央和徐骁不管是谁,都对这气氛视而不见,仿若没注意到似的。

    徐骁道:“我去河边洗虎皮,你们谁准备下晚饭?”

    祝央便道:“帮我抓两桶小鱼小虾回来,喂这祖宗。”

    说着还弹了弹小黄鸡的喙,小黄鸡像是知道在说它似的,高兴的在她手上蹭了蹭。

    再怎么气氛不对,在有徐骁和祝央两座大山的高压下,众人暂且不敢闹脾气到撂挑子不做事。

    于是一时间生火的生火,烧水的烧水,便为着晚饭忙活起来。

    祝央先让人烧了一锅热水,把小黄鸡从壳里倒出来,拿布巾给它擦掉身上的粘液,小世子也帮她一起擦。

    那巨大的蛋壳中间有好几处裂缝,还被戳出个洞,但削掉一截,沿着下面倒是完好无损,便被祝央用热水洗干净又擦干,往里面垫了柔软的草给它做窝。

    一通忙活下来,徐骁也洗干净虎皮带着两桶小鱼回来了,祝央把鱼放小黄鸡面前。

    这家伙现在身上已经干净了,毛巾擦过的水分也早已蒸发,满身绒毛又软又蓬松。

    见祝央给它找来食物,高兴的用头拱了拱她然后埋头苦吃。

    一般刚破壳的鸟类是没有进食能力的,都是雌鸟直接用喙喂进它们嘴里。

    但这个小黄鸡却在破壳之初就展现了强大的生存本能,不但知道攻击陌生人,还会自己进食。就是脚还站不稳,刚刚祝央试着让它站了一下。

    小黄鸡吃饱了便蹲在妈妈旁边,一步也不离开,时不时用软乎的绒毛蹭一下,很是高兴。

    这顿轮到家庭主妇做饭,高管和浓妆女打下手,刚掐得那么厉害,这会儿还是得共同协作。

    尖嘴猴腮没事做,祝央和徐骁都不想理他,而小世子对于他的鄙视他自个儿也感觉得出来。

    又见二牛在摆弄之前摘回来的药草,便凑过去:“这些草都什么用啊?你教我认认,以后要落荒郊野岭也是门用处。”

    二牛倒是不藏私,便指着那一样样道:“这种是驱蚊草,长得和俺们那儿有点不一样,但你闻这味儿,蚊子肯定不乐意靠近。”

    又拿了一小株散发着一种粪便发酵般恶臭味的草药“这种就正好相反了,你平时有没有注意到,有些草丛附近就是容易招三五成群的蚊子转?”

    “有有有!”尖嘴猴腮忙道:“我只知道驱蚊草,还有招蚊子的啊?”

    二牛便嘱咐道:“我只摘一颗回来你们认认,要是远远看到这种草丛,就避开,这儿的蚊子可老吓人了。”

    尖嘴猴腮连连点头,又拿起一颗药草:“这又是什么?”

    “这是番泄叶,主效泄热行滞,这里闷热,可能用得着,不过得慎用,这玩意儿和巴豆差不多,霸道着呢。”

    尖嘴猴腮自是连连受教。

    祝央把手机给小世子玩消消乐,这家伙和小黄鸡挤在一块儿玩得不亦乐乎,小黄鸡好似对上面的小鸡特效很感兴趣。

    时不时就要伸喙轻轻碰一下,倒是小心翼翼的没把屏幕啄碎,只是小世子好不容易最后一步快通关,却屡屡被这家伙捣乱给弄得失败了。

    祝央漫不经心的看他们玩,注意力却在二牛那草药讲解课堂上。

    偶尔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他那憨实的长相,心里满是玩味。

    没多久饭做好,众人便开始围着火堆吃饭。

    其实他们是想在山洞里吃饭的,只是祝央不允许那封闭的空间里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杂味的。

    晚餐将就之前剩的鸡骨熬了野菌鸡汤,滋味也是鲜美。

    家庭主妇喝完一晚想盛第二碗,尖嘴猴腮连忙结果碗帮她盛汤道:“你说一声就成了,哪儿用得着绕那么大圈?胳膊也不嫌累。”

    几人下午才吵了架,家庭主妇和尖嘴猴腮又是同一战线的,自然得做出一副联盟牢靠的架势,。

    家庭主妇自然对于尖嘴猴腮的热心欣然受之,高管和浓妆女更是不遑多让,居然互相喂食起来。

    时不时的得意看了他俩一眼,你俩这么能抱团,倒是试试看能不能这样啊?

    把家庭主妇怄个半死。

    吃完饭收拾东西洗漱过后便各自回房睡觉。

    祝央和徐骁现在各自拥有了自己的小单间,自然更自在,不过祝央房间里这会儿不但要睡自己,还得放个肥鸡崽,一下子就显得逼仄不少。

    她把蛋壳做的鸡窝往自个儿的兔皮床边一放,警告道:“不准翻身啊?压到我要你好看。”

    可小黄鸡却不乐意一个人睡鸡窝的,竟敢身子一晃一晃的从蛋壳里面爬了出来,要往祝央身下钻,想缩妈妈怀里睡觉。

    祝央懵逼的看着它折腾半天,揪着它的呆毛把它揪出来,骂道:“你拿手帕当棉被呢?个头比你爸爸两个还大,好意思往我身上缩?”

    “叽!”小黄鸡清脆的冲她叫了一声,表示了坚决不挪窝的决心。

    祝央只能一遍遍劝自己,这个是两米高的宝宝,就算两米高,它还是个宝宝,念了十几遍,这才没有把它踹墙上抠不出来。

    她看了眼被它弃之不用的壳,那壳其实也很大,直径快到两米,和家里的一米八大床也差不多了,就是多了这玩意儿,房间才突然显得这么窄。

    祝央干脆把她用来做床垫的草全铺蛋壳里面去,直将蛋壳铺平,上面再垫上兔皮,又将蛋壳推到墙角,拿几块大点的石头往旁边一拦,便做出了一个简易的圆形窝床。

    别说,还真比平铺的要舒服些。接着再把小肥鸡扔回蛋壳里,自己也爬进去,枕着它毛茸茸的身子睡了起来。

    小黄鸡在壳里又有妈妈贴着,自然安全感十足,兴奋的叽叽两声,蹭了蹭祝央,没一会儿也睡下了。

    祝央和徐骁的单间待遇虽然让其他人不平,可谁让他们没那本事使唤人前后?自己也没那能耐挖这么大的石坑出来,只得挤在外面的石洞,不过都算不错了,至少能遮风挡雨。

    小世子倒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徐骁同意把床分他一半。

    其他人不敢对祝央和徐骁表现不满,但对这个半大小孩儿还是没那么客气的,当下就有人开始说酸话。

    小世子也一点不在乎,在他看来这些屁民都是没资格跟他说话的。

    晚上,大伙儿纷纷睡去,家庭主妇突然被腹中的泄意惊醒。

    她翻身起来,想喊旁边的人陪她出去一下,推了推离她最近的尖嘴猴腮,却见那家伙睡得跟死猪一眼g

    找别人吧,今天下午又刚吵过架,理会她才怪。

    想喊徐骁,可现在徐骁的房间隔了一重,祝央那家伙矫情还给卧室撞上了门,徐骁也有样学样。

    她腹中又疼痛难忍,下一刻就要憋不住了,本能驱使下便先一步推开了山洞门,一个箭步就窜了出去,也不去草丛那些容易招蚊子的地方。

    就在边角随便一个地方就地解决,龌龊是龌龊了点,可完事后用土埋了,明早其他人醒来也不至于拿这说闲话。

    释放得正顺畅,家庭主妇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传来一阵刺痛。

    她被蚊子咬出了心理障碍,吓一跳连忙伸手要往脖子后面拍,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嗡嗡声。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身边竟然已经围满了蚊子,家庭主妇吓得短促的尖叫一声,想求助。

    可蚊子的速度更快,成百只蚊子顿时一拥而上,大到这种体型,那就不管是原本的威力成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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