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死亡法阵
一具完整的人类身躯无法成为一具切实可用的死灵傀儡，即便法比奥是一位优秀的死灵学派的法师这一点也同样无法改变，因为这涉及到死灵法术的本源。
故而。
法比奥接下来必须要先把凯瑟琳的灵魂剥离而出她的身体，经过死灵魔法的改造——或者说污染以后，在让其“回归”到凯瑟琳的身体。
是的。
作为一名红袍巫师，法比奥可以做到大部分死灵法师所不能做到的事物。
他可以让自己手下的死灵傀儡“具有灵魂”。
即，几乎保留他们生前的所有记忆。
当然。
燃焰之颅是个例外。
当时莱恩一行在商会的暗室里面杀死的那些玩意，确实也出自法比奥的手笔，只不过它们在红袍巫师眼里几乎和工具没有区别，根本不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可凯瑟琳不一样。
法比奥曾经是一名很喜欢和其他人打交道的死灵法师，而过去他这一路走来，曾经见到不少性格迥异而且又十分有趣的人。
但凯瑟琳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这位女术士最吸引法比奥的，不仅仅有黑龙血脉、相对不错的实力，更还有甚至让法比奥都捉摸不透的性格。
“凯瑟琳小姐，你的内心，你的灵魂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法比奥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凯瑟琳充满浓厚兴趣地自言自语说道。
紧接着。
法比奥手腕微微一抖。随着这个动作，刚才面部朝下无力倒在地上的凯瑟琳竟然又缓缓地站了起来。
只是，这时的她仍旧处于无意识的状态。
而刚才那条钻进凯瑟琳口中的“毒蛇”，这时也重新从凯瑟琳的口中钻了出来。
但是此刻“毒蛇”的颜已经色发生了变化。它由原本的淡青色变化成为一团乌黑缠绕在凯瑟琳脚边，这也致使一旁正在目睹着这一幕的谢弗再次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
“谢弗，你在害怕吗？”
法比奥忽然问道。
“这……”
谢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要说不害怕是假的，因为此刻产生变化的不仅仅是“毒蛇”而已，更还有凯瑟琳。
他发现凯瑟琳的一双充满死寂和呆滞的双眸再次恢复了神采——那里面带有着浓浓的不甘愤怒还有痛苦。
显然。
剥离灵魂。
对谁，都无异于是一股难以承受的折磨。
虽然现在凯瑟琳又恢复了神志——但这其实只是一种假象，此刻凯瑟琳做出的除了承受痛苦以外的所有反应，不过是她的“本能反应”而不是真正的“情绪使然”——但这并不代表是一件好事，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在这道法术当中解脱出来。
“完成‘亡灵之种’还需要再花一些时间，而现在，谢弗，我很感兴趣你到底因为什么在害怕？”法比奥一边目不转睛的控制着他的魔法，还有受到魔法影响已经无力反抗的凯瑟琳，静静开口问道，“你是见到凯瑟琳这副样子而害怕，还是因为‘你的作用’已经到此为止了而害怕？”
说完，法比奥转过头望向谢弗，“同样是害怕，但这两种害怕是有区别的。”
见鬼！
这位该死的法师，问题怎么这么多！
为什么而害怕？谢弗承认在法比奥这么问自己之前，他还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
谢弗陪着笑。在他心里面对这个答案的真实回答是“两者皆有”，但他清楚，这恐怕不是一个能够让法比奥满意的答案。
当下。
谢弗只得陪着笑回答道：“当然是，后一种。”
“毕竟您的实力要比我强大太多了，”谢弗强忍着心中的屈辱，讨好道，“像我这种实力弱小的术士，如果您打算杀死我，而我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请您饶我一命，那……”
“够了。”
法比奥语气冰冷打断道：“说实话，谢弗，我对你的答案实则并不怎么关心。”
该死的法师！
不关心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不成，想刻意看我出丑？
谢弗心中暗骂。
说到这，法比奥话锋一转，“何况你没有说实话，谢弗。”
谢弗浑身一震。
“‘我对你的答案实则并不关心’——这句话有一个前提，”法比奥充满冷漠地开口道，“那就是你必须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
听到这，谢弗顿时只感觉手脚冰冷。他有一种预感，那便是法比奥其实什么都知道，无论自己构思的所谓的“阴谋”，还是背着他的暗骂，这位死灵法师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这次，其实是谢弗自己想多了。
“喂，不用担心，”法比奥仿佛看穿了谢弗的心思，笑着“安慰”道，“你是一个优秀的龙脉术士，谢弗。所以单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杀死你。并且我记得我还向你承诺过当我‘得到’凯瑟琳以后，会给予你超出你的原本计划之外的好处。”
“虽然而今事态并没有按照我设想的发展，但看在当时你贡献了一番不错的表演的份上，我会按照当时立下的承诺，让你成为这座城市的城主，”谢弗道，“届时，‘手续’和‘身份’这些琐碎的问题你完全不必担心，安心上任即可。至于被‘剔除’下来的城主嘛……”
正在法比奥说到这时，凯瑟琳忽然发出一声极为痛苦而且又极为凄厉的尖叫。
谢弗浑身一震。
他注意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凯瑟琳已经变的披头散发，毫无原先的优雅高贵，方才“盘踞”在她脚下的黑雾，此刻也已经变大数倍将女术士整个人笼罩。结合女术士已经变的空洞的双眸和无力的身躯，让她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和一具行尸走肉没有区别了。
“吓到你了？”
法比奥再度问道。
不过，这回他没有留给谢弗回答的余地，而是一边望着凯瑟琳一边充满陶醉地自言自语道：“不用担心，马上就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