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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马车上, 在众人的包围中,尽管见到了这么多的朋友而有些高兴,但宋简也忍不住有些苦恼。

    南宫靖伏在她的膝盖上, 好像一瞬间又变回了曾经的那个年幼的不安的孩子。她一边默默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安抚他的心情, 一边想着, 没关系, 虽然身边的人变多了, 但她还有机会。

    一个人若是真的想死, 旁人其实是拦不住的。因为没有人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的守在另一个人的身边,总会有疏忽晃神的时候。

    不过, 夜和青凤或许得格外注意一下。他们是暗卫出身,在盯人方面, 可是职业选手。

    但……青凤更擅长情报工作, 贴身护卫方面, 大概是夜更强一些。

    好在,她现在应该还没有暴露自己一心求死的念头,应该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虽然夜好像看了信之后有些不安,可是他又没有证据,只要自己这段时间稍微掩饰一二, 应该就能让他放下心来。

    而且,这段时间, 也许她还可以撮合他和青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只要他和青凤的感情步入正轨,她这个炮灰女配就不会有多重要了。

    没准, 她还能撮合完这对副cp再走。

    只剩下最后相对轻松太多的脱离任务了,宋简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放松下了的心情, 闭上了眼睛。

    敏锐的察觉到她睡着了,南宫靖小心翼翼的撑起身体,坐在了她的身边,以免将她惊醒。

    他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胸口,护着她不会因为马车的颠簸而撞到哪里。

    等到进入京城,宇文星因为要将带出来的士兵依照流程还给官府,先行一步离开了。

    而等马车停在闻人医馆的门口,南宫靖轻轻的掀开垂在车窗前的帘子,看向了了车外的云渚。

    他小声道:“夫人睡着了,劳烦大师掀一下帘子,我将她抱出去。”

    南宫靖下意识的没去找另一边的东方隐,因为他还记得,夫人对他的态度格外不同。但云渚就不同了,他是出家人,又一向名声在外,人人都说他性情高洁,自然没有威胁。

    南宫靖不知道云渚曾中情毒的事情,只以为他是路见不平,便如此尽心尽力的施以援手,不由得对他颇有好感。

    云渚自然依言而行。他轻悄的掀开车帘,南宫靖便将宋简打横抱起,弯腰走了出来。他小心的踩着踏凳,尽量没有颤动的踏上了地面。

    闻人洛和南宫月已经等在了门口,见到他怀中沉睡着的白发女子,闻人洛那紧绷的神色终于松缓了许多,南宫月也松了口气,旋即便在人群中寻找起了雁姨的身影。

    等到在最后瞧见了青凤,她连忙迎了上去,关切道:“雁姨,你回来了!”

    夜见到她时,微微一愣,犹豫了片刻,才低头道:“小姐。”

    南宫月却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跟着一起回来。

    “雁姨?”她下意识的将青凤拽离了夜的身边,不安道:“这个人不是……”

    不是南宫淳的部下吗?

    “别管他。”而青凤的语气生硬道,“我们走。”

    他拽着南宫月走进了屋子,最后还在门外的,就只剩下了东方隐和夜。

    作为和南宫淳交过手的人,他在刺杀失败的逃跑过程中,自然也跟夜交过手。在所有人中,或许只有他最为明白,这个男人的强大与可怕之处。

    这让他时刻对夜高度警戒着。

    不过看见他,夜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任务没有完成。

    “东方隐。”

    他的语气平静淡漠,东方隐亦是冷声回应:“什么事。”

    “夫人有一封信要给你。”

    一听跟宋简有关,东方隐原本冷凝的神色不由得微微一愣。

    他看着夜朝着自己走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枝绑着手帕的梨花枝。

    东方隐迟疑着伸手接过,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面前的夜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察觉到他的气息已经进入了医馆,东方隐也不再耽搁,走了进去,最后关上了门。

    他拆开手帕,见到上面绣着一柄长剑,忽然想起宋简曾说过,要送给他这么一份礼物,没想到她还记得。

    想到这里,东方隐的神色不由得柔软了些许,唇角也溢出了几丝笑意。

    但等他展开信纸,只是看了几行,脸色就微微的变了。

    ……

    宋简舒舒服服的睡到了下午才醒。

    她起来后,在镜子前梳理整齐了长发,虽然心中觉得这么长的头发实在有些麻烦,却还是只能乖乖的挽起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推门而出,准备去厨房打点水来洗洗脸,醒醒神。

    一出门,她就听见隔壁的屋子里,似乎正有人低声的诵念着经文,应当是云渚。

    庭院中的花藤架下,则有人搬了把摇椅,脸上盖着蒲扇,悠悠的晃着,似乎正在午睡,看起来好不惬意。

    从那一袭白衣判断,若不是南宫靖,便应该是闻人洛。

    而后院传来了舞剑的破空之声,宋简好奇的看了一眼,果然是东方隐又在练剑。

    她笑了笑,走得近了一些,才发现厨房里也有人在。

    南宫月坐在灶台前,仔细的看着火,而南宫靖时不时的揭开盖在铁锅上的木盖,闻闻锅中逸散出来的味道——这么看来,刚才在花藤架下的人,就应该是闻人洛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宋简忍不住站在门口,好奇的开口问道。

    “夫人!”听见她的声音,南宫靖回过头来,瞧见她站在门口,顿时笑了起来。“我们在熬鸡汤,心想你这些日子一定吃了很多苦,还是要多补补身体。”

    而南宫月则是想着青凤伤病初愈,也得多补充营养。不过,她没有说出口。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宋简相处,这个名义上是她母亲的女人,看起来几乎跟她一般大,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宋简放在什么位置才合适。

    南宫月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看着宋简,欲言又止,一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的尴尬表情。

    见状,宋简一下子便猜到了她的为难之处,于是朝着她笑了笑,主动搭话道:“我叫你什么比较好呢?月儿,还是云妨?你更喜欢哪个名字?”

    “云,叫我云妨就好。”

    “好的,云妨。这是青凤给你取的名字吗?”

    “嗯……”

    “有什么含义吗?”

    见她态度亲和,言辞柔软,十分平易近人,原本有些紧张的南宫月,也不禁慢慢放松了下来,回答道:“取自《西江月》这首词。意思是,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哎呀……”听完这首词,宋简微微一愣。

    从这首词中,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这十六年来,青凤的心境,一时之间,心情不由得也随之有些沉重了起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原本还想说,这个名字颇为别致,但这个意思似乎有些……”

    凄然。

    “没关系!”南宫月笑道:“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真的?”见她的表情不似作伪,宋简微微松了口气道:“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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