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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不会就为这事,影响到他师叔的计划吧。

    赵然心虚的咳嗽着,“师叔……”

    一律看了看树上的人,低声道,“把人救下来。”

    赵然欲哭无泪,“师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一律神色冷淡的看着他,“错哪儿了?”

    赵然委屈的很,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谁让丁瑶把自己当小公举,连求人帮忙都是趾高气昂的!就这破态度,他不落进下石就算好的。

    还朝她伸出援手,救她下来?!

    凭啥啊,呸!他又不是贱得慌!

    可如今他们身在b市,师叔有事要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垂着头,低声嘟囔着,“我不该跟她逞口舌之快,得罪丁昭,影响师叔的大事,我能忍住就好了。”

    师叔对他那么好,为了师叔的大事,他受点委屈算甚么。

    赵然觉得心里堵得慌,眼眶酸涩,“对不起啊,师叔,我这脾气……”

    “你脾气怎么了?”

    一律撑着伞,看着了停如猿猴攀爬,轻而易举的上了鬼树,念珠上佛光闪烁,朝着丁瑶爬过去。

    鬼树被佛光侵扰,异常激动,枝条乱舞着,肆意攻击周围的活物。

    赵然还在懊恼,“可是咱们不是有事求他们么,要是丁昭因此迁怒于我们……”

    两道长而柔软的枝条迎面甩来,试图攻击他们,一律不紧不慢的伸手,抓住灵蛇般乱舞的枝条。

    剩下半截话被阵尖锐的呼啸声打断,赵然脸色难看的捂着耳朵,往四周看去,“这甚么声音啊!”

    “鬼哭。”

    一律低声道,握着枝条的手指用力。

    从他的掌心处开始,淡淡的金光闪烁着,化作道金红色的火焰,顺着枝条往树干蔓延过去。

    火焰所过之处,枝条跟树叶被寸寸燃尽。

    腥臭味扑鼻,黑气弥漫中,有黑灰“簌簌”的往下落。

    尖啸声连绵不断,千丝万缕的汇聚成片,从四面啊八方传来。

    直嚎赵然脑仁生疼,怎么遮耳朵都遮不住那些声响。

    在不断的高声尖叫声中,枝条如同受到了生命威胁般,迫不及待地往后退缩着,后退的速度比袭击过来的要快得多。

    退得太快,能看出些惊慌失措的意味。

    ……它们甚至连到手的猎物都顾不上了,就那么松开了丁瑶,任由她轻飘飘的从空中坠落下来,被了停接到了手里。

    也不过是片刻间,刚刚还肆无忌惮、妄图绞杀猎物的鬼树就收敛了全部枝叶,假装自己是棵普通的、安静生长在院子里的银杏树。

    就是连绵的鬼哭还没停,从刚刚高昂尖锐,变成了低沉哀婉,凄凄惨惨,赵然甚至能从里面听出些许示弱求饶的情绪来。

    不得不说,可比丁瑶有诚意得多。

    一律收回手掌,看了眼被了停拎着的丁瑶,再挑眉看向赵然,“你刚刚说甚么,我有事要求谁?”

    赵然看着那棵正装鹌鹑的鬼树,半响没吭出声来,“呃……”

    以他师叔的彪悍,应该是不怕丁昭为难的吧。

    对的,肯定是这样的!是吧是吧!

    一律轻笑,“我觉得你这脾气挺好,不用忍。”

    赵然眼神亮了亮,“多谢师叔。”

    随即多嘴问道,“咱们真不用怕丁昭啊,这里可是b市啊,他不是副会长么。”

    一律,“……所以呢,我为什么要怕副会长。”

    b市玄学协会会长找他办事,也得按照他的规矩来,该收钱收钱,该欠人情欠人情,副会长算啥。

    无常联系不上,最着急的也不是他。

    这些玄学协会里的人,哪个不比他着急。

    他就过来看个热闹,怎么成了他要求他们。

    赵然见他是真无所谓,才松了口气,看着被了停拎着的丁瑶,“那咱们干嘛要救她啊。”

    了停笑着,“当然是我佛慈悲为怀,不忍这位施主在我面前丧命。”

    死在他们面前,是不可以的。

    但让丁瑶在鬼树上受点罪,却是可以的。

    小姑娘么,年龄太小不懂事,就是缺点教训。

    免得哪天真得罪了人,一命呜呼也不是不可能。

    阿弥陀佛,他可是个慈悲为怀的好和尚呀!

    赵然看着了停的笑,明明很宽和慈悲,可背后却是隐隐发凉,硬是挤出抹笑容来,“了停师兄厉害。”

    了停往月亮门看了眼,“有人来了。”

    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鬼哭声的穿透性极高,估计早传到内院去了,自然会有人赶过来查看。

    来得是两个挽着发髻的年轻道士,老远就将他们打量了个遍,见都是些生面孔,眉头皱得死紧。

    走过来直接厉声呵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知不知道规矩,中庭鬼树不可损伤!”

    “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刚刚都干了些甚么,居然让鬼树下的百鬼同哭,险些没引起4号楼内凶鬼暴动?!幸亏众位前辈联手镇压,才没能酿成大祸。”

    “简直不知所谓,赶紧的跟我们进去,向各位前辈道歉!”

    一律,“……鬼树不可损伤是谁定的规矩,有人被鬼树卷到树上了,我不打伤它,怎么救人下来。”

    “谁定的规矩,也是你能问的?!”

    左边的道士厉声呵道,义正言辞的训斥他们,“会被鬼树卷住的人,就是实力不足以参加交流会。

    进了4号楼,生死自负难道你也不知道?!”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违背规矩,还敢在这里狡辩,赶紧跟我们进去,向协会的长辈们请罪。”

    一律,“……哦。”

    他看了眼丁瑶,神色冷淡,“瞧瞧,为了救你,我们居然坏了协会的规矩,听着像是还得被问罪的样子,啧啧啧,这可真是不值当呀。”

    丁瑶白着脸,恨恨的瞪了他眼。

    再去瞪那两年轻道士,尖声的嚷嚷着,“你们就那么想我死么?!”

    道士看到是她,先是愣了愣,赶紧走过来扶她,“丁师妹,你怎么会受伤了。”

    “伤势不要紧吧,还能走吗?要不我背你吧。”

    态度殷勤的不得了,满脸心疼的看着她,像是恨不得代她受过。

    偏偏丁瑶气得浑身颤抖,压根不愿意领情。

    挣开他们的搀扶,语气蛮横,“被中庭鬼树卷了的人就是我,是不是他们就不该救我,直接让鬼树把我杀了,生死自负,你们看到我死了就高兴了是不是!”

    左边的道士赶紧解释,“我们怎么会这么想。”

    “对啊,丁师妹,这些规矩怎么能用到你身上呢,若是知道你有危险,我肯定会赶过去救你的。”

    一律在旁边看着,闻言嗤笑一声,“真是玩得一手好双标啊,你们说这话,难道都不觉得脸红么?”

    两道士齐齐皱着眉头,目光不善的盯着他看,“你们是刚到b市吧,这里的水深得很,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律,“……啧,你们b市的人威胁别人就只会这句么?换一句行吗。”

    道士还想说话,丁瑶嚷嚷着,“你们跟他啰嗦甚么,赶紧带我回去上药啊,没看到我受伤了么!”

    两道士如临大敌,也顾不上跟一律拌嘴了,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好的,丁师妹小心些,慢点儿走。”

    “我扶着你,师妹小心些。”

    完全无视掉他们,扶着丁瑶往内院走去。

    一律,“……你们b市的人,是不是都有病。”

    了停,“师叔您地图炮了,这样不好。”

    说着略停了停,低低的道,“b市是个名利交织的修罗场,在这里修行,总是会面临很多的考验。”

    一律撇撇嘴,“红尘里过,哪里能缺得了名和利。”

    也没见别处跟你们这里似的,奇奇怪怪的。

    了停无言以对,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句佛。

    过了鬼树,很快就到了交流会地点。

    是靠内侧的小院子,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三三两两的说着话。

    丁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靠在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跟前,指着他们的方向,低声的说了些甚么。

    老者看着他们,眼神暗黑低沉,“知道了。”

    了停站在门口处,环视了圈院内的人,径直往角落里走去。

    挖出来个瘦削的黑影,“豆施主,铁片带过来了,劳烦你帮着看看。”

    黑影穿着件极宽松的卫衣,戴着的帽子遮住了全部脸,声音嘶哑难听,“豆施主你大爷啊,我是没有名字吗,天天施主施主的喊,再喊一句我跟你翻脸啊!”

    说完轻轻的咦了声,看着一律身后,“你这个残魂有点意思啊,这么残破的魂魄,怎么还没散?你用了甚么方法把他拼接起来的。

    这么拼接残魂的手法,有点像是控鬼流的做派啊,你倒是胆子挺大的,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不怕圆悟老和尚回来,一降魔杵打死你么?”

    一律,“不会的。”

    “他不会才有鬼了!”豆施主哼哼两声,哑声道,“谁不知道那老和尚最恨控鬼流的人,宁愿自己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杀人镇邪,跟人同归于尽,你要是遇到他,啧……”

    了停咳嗽两声,“这位是我师叔。”

    豆施主沉默了许久,才哼哧出声,“……圆悟的徒弟?!”

    他似乎更惊讶了,盯着一律看了许久。

    才低声道,“我的天拉,你可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出现在这,你知道你师父捅了多大的娄子么?”

    一律皱着眉,隐隐感觉到不妙,“他干嘛了。”

    豆施主嗤笑着,“他跟萝卜丝两不知道为啥下了趟黄泉,把忘川截断后两人都消失了。”

    “协会里正等着有人背锅呢,你还敢出现,不是上赶着过来当替罪羊么。”

    一律,“……”

    他就知道,辣鸡师父!就会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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