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阳端着酒坛斟酒,荷儿依次将酒碗递到邓兆恒、老何几人手里,邓夫人、雪儿、小兰也都下车接了酒碗。
邓兆恒:“领了这碗酒,京城距此遥远,我怕是顾你们不上,且好自保重。”
又转向荷儿:“这位想必是弟妹了,好好照顾他们两个。”说完一饮而尽。
王正阳与荷儿把二十斤绿豆糕放到车上,荷儿道:“老爷一行路上打个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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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俭三人跪在道边,赵俭高声道:“大人、夫人、众位兄弟请上马,一路顺风。”看书溂
高力牵过马,邓兆恒跃身而上,几匹马打了个盘旋,一行人奔官道去了。
夫人掀开车帘问:“都是对老爷有情有意的人,可是一家三口?那女子却是有些年轻。”
邓兆恒叹了口气,“算是吧,有闲暇时慢慢讲与夫人。”
这边,赵俭起身对二人道:“咱们不对他人讲这事。平阳府谁都没来得及送,省得落埋怨。”
荷儿:“这邓大人讲起话来如家人一般,是多大的官?”
赵俭:“他眼前是正四品,回京升迁后更高吧。”
李墨林拿过邓兆信的信,刚看了一半,把信往怀里一揣,呼地起身大喊,“快,速通告各衙门口,所有官员都到东外城官道旁会集,邓大人已离城了。”
说完,让人套车备马,呼啦啦往东外城跑。
此时,天光大亮,太阳还未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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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林站在官道上向北望去,铺着黑、白沙粒的官道很是平整,官道两边的树已披上了绿,哪里还有邓兆恒一行的影子。
有官员说大家骑快马去追。
李墨林:“未能为邓大人饯行,虽是遗憾,但若硬是快马追上,反而违了邓大人之意。我等各自回衙,尽心履职,安心等新知府大人到任。”
邓兆恒回京赴任两个月后,平阳府紧跟着走马换将,物是人非。
除了兵房主事仍由郝万里兼任外,刑房主事魏程远告老还乡,他早已在老家关中置好了房产、存足了金银。
最后这两年,随着他与单飞虎的勾连浮出水面,邓兆恒已对他心存不满,不过他在平阳府这些年压得住、有苦劳,邓兆恒也没精力查他,算是平安还乡,一心调教后人,以图东山再起。
吏房主事调太原布政司任监察副佥事。
工房主事郑天野调京任工部郎中。
冶铁所监史付常秀升任平阳工房主事。
礼房常主事亦告老归家闲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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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阳一听,当是春花还没怀上娃,不知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临走前让关锁搬到西房睡。
关锁说:“万一叔、婶回来住一宿哩。”
还未等到五月五,赵俭这日到衙门转了一圈儿,他隔一段时日才来一回。
老高一见,便道:“兄弟,你这捕头干的,人看不见,家寻不着。自西安来的信,驿马快传来的,想是急事,莫怪我。”
赵俭拆开一看,惊呆了——袁玉环殁了。
急惶惶回到家,王正阳一听坐在院里台阶上一阵嚎啕。
小时,只要他有委屈,总是到玉环姑跟前嚎几声,而只要他一哭,玉环姑面前他总是对的。
荷儿站在台阶下,把他头抱到胸前,也一起流泪。
赵俭独自在屋柜里翻腾了一阵,出来道:“你俩先莫哭。荷儿收拾一下,正阳与我将地窖口封好,我再去衙门里说一声。明日一早,我们去西安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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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地窖,其实就是地下埋着的两口陶缸,一个放金,只放满缸底,一个放银,有少半缸。
在西厢房,赵俭指教着,缸上盖上木板,再埋二尺厚的土,上铺青砖,再白灰抹上缝,上面撒上干土,扫帚扫几下,与周围看不出差别,再压上木柜。
荷儿边抽泣着,边收拾三人的衣裳。赵俭又回衙门找老高去了。
王正阳想起春花让他五月五之后相会。一去西安,肯定是错过了,得与春花说一声,如何让春花知道却犯了琢磨。
自己不能去张家,关锁就一个人守店,一刻也离不开,还得去高老爷家。
恰高金堂与两位太太都在,二花也从门缝往外看,她还未到及笄的年纪。
王正阳敷衍地说了几句客气话,说自己要赴西安奔丧,大约两个月后才能回来,高金堂一家听得莫名其妙。
末了,王正阳看着二太太,“总也未见大小姐,若见到,代正阳问安。”
二太太若有所思地微点了下头。
王正阳走后,大太太有些不耐烦,“咱们与他这些亲戚又无往来,来说这些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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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金堂:“想是家里人都快死完了,心里难受,没处说么。倒是忘了让他捎十两帛金,莫耀祖好歹也是大商户了。”
王正阳又去了脚店一回,关锁听了大悲恸,也要关了脚店,跟着去奔丧。
王正阳:“平日人来人往,一下俩月无人,又在城外,弄不好让人把房拆了。”
王正阳给关锁留了五两银子,让他在西房给袁玉环供个牌位,自己代他到西安去磕头。
回到家,赵俭已自衙门回来,荷儿也收拾妥当。
王正阳只说去脚店嘱咐了关锁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