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火吻而生
在琼恩距离黑城堡还有数里左右的时候，詹姆便亲自带着人前去迎接。
看着远处逐渐靠近的队伍，他不由得有些恍惚，想到了当初自己跟随劳勃前往临冬城邀请奈德作国王之手的情形。
那个时候自己也就仅仅只是知道奈德有一个私生子，那个时候的琼恩甚至都不在迎接的队伍当中。
就连举行宴会的时候也只是和马夫仆役之流坐在一起。
谁能想到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那个籍籍无名的私生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凯岩城亲王？
‘凯岩城...’
詹姆在心里呢喃了一声，凯岩城毕竟是他的家，现在被琼恩‘夺’走了，心里不可能没有感触。
只是他已经发过誓了，领地，家族都和他无关。
他身旁的乔弗里也是一样的心境，当年他以王子的身份前往临冬城的时候，只是远远的瞥了一眼琼恩。
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卑微的私生子放在眼里。
没想到...
父子俩压制住心里的躁动，詹姆看向逐渐靠近的队伍，最中间那个黑发灰眼的健壮少年，毫无疑问就是琼恩。
山姆自然也在迎接的队伍中，相比于这一对父子，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好奇。
来到长城以后，一直照顾他的那个人葛兰经常提起琼恩，再之后的关于琼恩的消息更是一桩接着一桩。
从小被父亲厌弃缺少勇气的他对于琼恩这种能够冲锋陷阵的人十分崇拜，因此瞪大了一双眼睛想要看个仔细。
能够与琼恩并行的自然是大祭司梅丽珊卓，在他们的两旁分别是马洛斯，班扬以及杰奥莫尔蒙。
其身后还跟着一大批亲卫，詹姆发现琼恩带来的士兵要比想象的少，目测只有一千人左右。
‘可能是先遣部队吧。’
詹姆这样想着，事实上他的猜测也差不多，琼恩带来的三千人已经有一大部分被分派在了沿途的城堡里。
哨兵塔，石门寨，灰维堡......
要知道守夜人巅峰时期可是有超过一万人的，但是现在守夜人大不如前，凋敝得甚至有些凋零，许多城堡也已经接近废弃。
为了将这些城堡重新启用，修葺和整理也要花费不少时间和人手。
路上琼恩和杰奥聊了不少东西，眼看接近黑城堡，大家都止住了话题。
琼恩很快就发现了披着黑袍的詹姆。
他已经不是那个雄姿英发的御林铁卫了，战败，俘虏，丧父，丧亲，丧妻......
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消耗了他正值壮年的生命力。
琼恩的目力极好，远远的他便看到詹姆眼角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甚至碧绿的眼眸也没有了当初的神采奕奕，黯淡的宛如灰绿。
他又看到了乔弗里，乔大帝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娇狂，然后是老树皮，琼恩的心里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感受。
距离黑城堡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琼恩从马上跳了下来，这代表着琼恩对于守夜人的尊重。
“亲王殿下，大祭司。”
“詹姆阁下。”
琼恩向詹姆回礼，同时给了老树皮等一些熟人一个眼神，梅丽珊卓则是简单地示意了一下。
一众人呼啦啦的进入了黑城堡，接下来长城上各个据点的负责人将要向琼恩介绍每一段长城的状况。
......
长城之外，先民拳峰。
远远看去一望无际的雪地和苍白色的天空似乎连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雪地上一大批宛如补丁一样黑灰色的帐篷，让人几乎分不清哪个是天空哪个是大地。
巨大的营盘似乎分成了五六块，如同勉强拼凑在一起的破布。
吭哧吭哧搬运重物，比两三个普通人摞起来还要高的巨人；时不时向前挺刺，打磨手里木矛的‘矛妇’；在营帐周围四处奔跑的野人小孩。
一个明显比其他帐篷大上几圈的帐篷扎在这片营地的中央，帐篷外面的野人守卫三三两两交谈。
有一个野人守卫刻意避开了其他人，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一张像是白色饼子一样的东西。
他回身查看了一番，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动。
见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掀开自己的兽皮皮衣，将那张饼子在自己的肚皮上来回磨蹭。
好像那不是一张饼子而是一只毛巾，只见他在自己的身上蹭了半天，这才把饼子拿了出来。
原本白色的饼子上出现了一层好像芝麻一样的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只只肚皮滚圆的跳蚤！
他把饼子上‘芝麻’多的那一边一口咬住，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骨刀奋力切割。
原来这并不是什么饼子，而是某种动物的脂肪。
跳蚤在他的口中被嚼碎，爆出一股股腥咸，但却仿佛是无上的美味，让他眯着眼睛享用。
野人身后的帐篷中，一群像是头领的人士围坐在一起。
事实上这些正是各个野人部落的首领，坐在最中间的是号称‘塞外之王’的曼斯，也就是那个先被守夜人收养，后来又叛逃的曼斯。
他身披暗红披风，嘴角有着深深的笑纹。
在他的身侧还坐着一个宛如雕像一般沉默的巨人，他是被野人们推举出来的首领。
还有一个身上披着由骨头编制成的软甲的野人头领，他的身材有些矮小，长着短硬胡须的下巴好像用了很久的钢刷。
此人正是号称骸骨之王的叮当衫。
此外还有一个女性的野人头领马哈，他身上的衣物全都是用狗皮缝制的，
距离曼斯比较近的，还有一个看上去衣着整洁的头领，他是瑟恩部落的头领。
之前因为南侵时被罗柏打败，他的部落元气大伤，不然就是野人中最强的部落。
除了这几个大型部落的头领之外，还有几个小部落的头领坐在曼斯的身后。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眉毛和胡子上都挂着一层薄薄的寒霜。
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三个披着带着兜帽斗篷，浑身皮肤苍白的异鬼。
中间的那个异鬼头顶居然有六个凸起的犄角，只见他一边发出如同冰碴子摩擦的声音一边在地图上比比划划。
“屋流阁下说，希望由你们进攻黑城堡。”
负责翻译的是一名半人半异鬼的家伙，从身上的装束上来看，他似乎是一个守夜人，一只眼睛是和正常人差不多的灰棕色，另一只眼睛则冒着蓝光。
浑身的皮肤也是宛如尸体一样的惨白。
“他会带着大军进攻长城的两端，吸引兵力为你们创造机会。”
这个半人半异鬼的家伙，嗓音听起来也不是那么舒服，喉咙里面像是有互相刮擦的碎玻璃一样，让人哪怕多听两句就感觉浑身难受。
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正在不停地异鬼化，从口中吐出来的字句像是被冰凌逐渐覆盖。
终于，在说了一大通军事计划之后，他终于成了一个完全体的异鬼，额角生出两个小小的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