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归于平静，长泠才开门出去，外面守夜的宫女太监果然一个个都歪歪扭扭的倒在外面，她抬眼看过去，泠泠的月光下，在宫墙上坐着一位少年。
摇曳的风拂着他的发丝，拂着他的衣角，宫墙很高，她看不清少年的容貌，可是仍能浅浅听见银片相撞的细碎声。像是不忌讳被长泠发现，那少年并没有即刻就走，反倒是又吹起了长笛。
只是这次再没有邪祟之物入侵，像是独独为长泠演奏。
长泠倚着门框看过去，浅浅哼笑了声。
待那少年将笛子从唇边挪开，看向趴在自己脚边的那条小黑蛇，他用笛子轻敲了下黑执的脑袋，语气凉凉的，“没出息，居然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那条小蛇恹恹地，呈一字形趴在宫墙上，它跟着烬真这么久，难得打了次败仗。
上一次打败他的是烬真……
少年又抬头看过去，见长泠就立在宫殿门口，遇到事情丝毫不慌张，他那双浅色的琉璃瞳潋滟，划过很轻的笑意。
他想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黑执交谈，“她倒是与旁人不同。”
黑执噌的下直立起身子，也随着烬真的目光看过去，冲着长泠的方向吐了吐信子，满满的敌意。
却听烬真又说：“以她的血养蛊，应该会更有意思。”
当即，黑执便转变了态度，尾巴盘成圈，调整了下姿态，也望着长泠，把她当成了一个猎物。
又待了片刻，烬真对它伸出手，“黑执，该走了。”
小黑色当即就顺着他的手指，绕在他的手腕。
又深深望了长泠一眼，烬真带着自己的小黑蛇飞身离去。
“啧，这就走了呀？”
他们若是再多呆片刻，长泠说不定就飞上去找他们去了。
“泠宝，那条黑蛇看起来不简单啊！”
方才长泠与那条小蛇交谈时，君小小就察觉到那条小蛇听得懂长泠说话，而且它很有灵性，应当不单单只是一条宠物蛇。
长泠拢了拢衣袖，也没管那些倒地的宫人，她回去把门重新关上，这才道：“那是条灵蛇，应当是他们两阙族信奉的神灵。”
“啊？”
君小小居然都不清楚的东西，长泠居然会知道，“泠宝，你怎么知道的？”
“古书中有记载，两阙是一个很神秘的部落，他们最早的祖先是蛇养大的，所以蛇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救世主，在他们那里地位很高，每年他们的国王都会请祭司来行祭拜礼，导致祭司在他们国家的地位很高，是被神灵选中的代表，受两阙臣民敬重，甚至于祭司的地位高于国王，而那条灵蛇是他身份的象征。”
“嘶……”
君小小虽然拿了剧本，但是剧本中对两阙的描述并不准确，它一个系统居然被宿主给科普了。
“怪不得，两阙人对祭司的忠诚度那么高，两阙与天蔺交战，他两阙拢共都凑不出个几万人口，却能让天蔺这样一个泱泱大国无可奈何，他们两阙的士兵在战场，一直都是抱着必死之心。”
长泠笑着摇头，“不，即便是他们有信仰，在生死面前谁能不怕？”
“可是……”
两国交战时，两阙的士兵向来都是，要么生胜利而生，要么战败而死，从来都不会出现逃兵。
长泠：“你知道两阙怎么选士兵么？”
“怎么选？”
他们与天蔺不同，选那些体格强健的，善于斗争的，两阙选士兵只有一个条件。
接受种蛊。
一旦被种蛊，他的命就不再是他自己的，这种蛊不致命，却在蛊毒发作时，尤如百蚁挠心，只有祭司能炼制解蛊，再上交给国王，由国王派发给士兵。
君小小倒吸一口气，“这么复杂啊，怎么有人主动种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