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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阳城的西北就是凉州, 凉州就和北狄草原毗邻,所以仔细一想, 这安阳城附近出现北狄人倒是并不算太意外。

    但是大雍的边境时有岗哨设关卡, 过往的商队不允许超过二十人。所以这只北狄队伍只有十几人。

    为首的似乎是那个戴着笠帽的壮汉, 押运着两部车子,这群人乍一看起来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胡人商贩

    但萧暥的目力可是很好的, 他立即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人在马上的坐姿稳健, 身躯微微前倾,右手习惯性压下,这是长期佩刀作战养成的潜意识里的戒备动作,萧暥一看就知道, 这群人恐怕是北狄士兵出身,而且看他们行进的方向, 似乎是往南方去, 襄州?

    萧暥心中咯噔了一下, 北狄士兵居然冒充商贩出现在这中原腹地, 到底打什么主意?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悄悄跟上, 顺藤摸瓜,看看他们目的地到底是哪里?潜入中原想干什么?这马车里装的又是什么?

    但是他们三十多人,那么多人动静不小, 悄悄地跟踪别想了。

    但是若撇开大部队,他只带几个亲随校尉跟踪,目标倒是小了, 可万一被发现,就是十几名北狄士兵对他们几人啊,况且还不知道那些北狄士兵的武力值如何,而刚训练的那些校尉多出自山匪,才训练了两个月,和北狄的职业士兵相比没有多少优势。

    而且骑马跟踪,在寂静的林间,马蹄声会暴露他们的踪迹。古代劫营还会给马蹄上包裹块厚布头,他又没准备那种东西。

    跟踪、顺藤摸瓜看来不行,那就只有强攻抓人了,抓回去慢慢审!

    虽然他手下大多数都是山匪和流民,训练才两个月,比不上职业军人,但是人数多啊!

    但直接抓人就无异于打草惊蛇。北狄人会很快知道他们的行踪已经败露,引起戒备。

    萧暥略微思忖了下,断然拔出了猎刀, “有山寨的兄弟吗?”

    那些山匪已经从良了两个多月了,闻言顿时呆了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萧暥刀尖指向那北狄队伍,“随我劫了他们!”

    那些山匪前阵子被魏西陵训练得老老实实,眼看狼都成了猎犬,忽然间他们的前任大头领居然要带他们去截胡,顿时嗷嗷叫起来。

    萧暥一边利落地割下一片衣摆蒙在脸上,一边对几个流民出身的士兵道,“回去报告魏将军,晚些清点猎物,我去打个大的!”

    其余山匪也学着他的样子,割下衣摆蒙在脸上,然后挥舞着刀呼啦啦地跟着他冲向那只商队。

    *** *** ***

    魏西陵回到黄龙寨时,才发现本来应该走在他前面,比他早到的萧大头领连影子都没有。

    他隐约察觉到不对劲,这人又要作妖。上山当了几天山大王不过瘾了,真想落草为寇?

    他一边安排守军清点猎物,一边下令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原地候命。并派巡逻的士兵,去山间寻找。

    片刻后,萧暥派出的士兵先到了寨门。

    那士兵一路纵马赶回,上气不接下气,“回将军,大头领,哦,萧将军说,他去打个大的。”

    魏西陵眸光微微一冷。

    *** *** ***

    既然是山匪,那就用山匪的路子。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一个山匪唱山歌一样亮开嗓子。

    “闭嘴!放箭!”萧暥道。

    废什么话,这群北狄人根本听不懂!

    一时间,山谷间乱箭齐发。

    萧暥一箭飞出,直冲那领头大汉的面门,那大汉双眼圆睁,眼看就要被舍落下马。

    只可惜这七斗的弓,发出的箭去势不足,速度也不够快,竟被那大汉惊魂间一刀挡下。纵然如此,箭风掠过,将大汉的帽子掀飞了,露出一张典型的北狄胡人的脸。

    那大汉从来没遭过如此的狼狈,他勃然大怒,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纵马直扑萧暥而来,沉重的钢刀带着强悍无匹的力量,向他的左肩斜劈下来,眼看要将他一刀劈开。

    萧暥轻捷一避,身姿如同风中翩飞的柳叶。同时手中猎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劲风,迅如流星,疾扫那大汉面门。

    那大汉骤惊失色,赶紧向后一倒堪堪避过,还来不及起身,刀锋快如闪电挑向他的咽喉。

    大汉大骇,已经来不及躲避,眼看死期到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北狄士兵挥刀从侧背后向萧暥袭来。

    萧暥不及回头,借着刀面的倒影,反手一掣,手中弧光掠过,只见身后血花溅起,那士兵连人带刀翻落马下。

    那么近的距离里,那大汉这才看到他的长相,或者说只看清他露出在黑布外的眉眼。

    那是一双隽妙无双的眼睛,即使在一个糙汉看来也是极为漂亮,漂亮又锋利,犹如他手中雪亮的猎刀,流畅美妙的刀身,寒气四溢,带着致命的诱杀气息。

    山匪中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靠着下属舍命的一击之机,那大汉堪堪缓过了一口气来。但手中的钢刀已经不像起初那么迅猛了。

    就这样拼命堪堪战了几个回合,只觉得眼前这人,动作流畅优美,下手却狠辣决绝。

    那大汉的刀法靠的是一股蛮力,此时他已气喘如牛。

    萧暥眼梢微一挑,清利中竟顿生一丝暗藏的逸媚。

    那大汉一个晃眼,手腕立即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钢刀呛然落地。血流如注。

    他心中猛地一沉,难道这小子是想生擒,这还没下死手?

    “大都尉,快跑!”忽然五六个北狄士兵从两旁齐齐杀出,不要命地向萧暥砍来。

    萧暥目光一凛,劈开一个士兵,但那些士兵极为悍勇,他一时竟被缠斗住,一连劈落两人,又一刀扫开一个士兵,待到策马去追那大汉,那大汉已经驱马飞纵出几百步。

    此时,山谷间的北狄士兵已经被全数歼灭,北狄士兵死战到底,竟然没有抓到一个活口。连他们自己也伤亡了近三分之一。毕竟才训练了两个月。

    这些山匪大概从来没有截过这么扎手的胡吧,回过味来竟有些懵。

    萧暥来不及多想,“清点物资,掩埋尸体,还能打的跟我走!”

    然后一夹马腹,飞驰追击那大汉而去。

    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恐怕只有抓到那个大汉才知道了。

    余下的山匪一愣,也紧接着纵马跟上他们的大头领。

    北狄人都是从小就生长在马背上的,马术极好,那大汉驱马专门挑密林沟壑处奔驰,这不仅使得萧暥无法有效瞄准他射击,毕竟那把七斗的弓实在是射程不行,而且还大大阻碍了萧暥手下的骑兵的马速。

    这些人都是山匪出生,一群散兵游勇被训练才两个月,马术当然比不过从小骑马的北狄人。时间一长纷纷地落下距离,只有三四名士兵费力地勉强能跟上萧暥。

    待到骑马奔驰出莽莽苍苍的山林,看到一望无际的原野时,已经是暮色四沉了。

    原野上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在晚风中轻点着头,他们骑马奔驰在原野上,马蹄踏过一片青草。

    萧暥也不知道骑马追击了多久,身后的士兵每隔一段距离就落下一个,实在是马术不行跑着跑着就落下了,最后只剩下六人还堪堪跟着他。

    那大汉也是耐力惊人,逃命起来马不停蹄,但此时到了平原处,他的马术优势已经不明显了。

    休说萧暥身后还带了六名士兵,就算只有他一个人,对付那个手腕经脉被挑了的北狄头领,也是不在话下的。

    他们都没有带火把,借着最后的一点点天光,萧暥眯起眼睛,搭弓引箭,一箭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弧线,正中那大汉的后腰。

    那大汉闷哼一声,翻滚下马,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萧暥探了探鼻息,还活着,总算是抓到了一个活口。

    萧暥让人将他绑了,扔到马背上,这时他才开始留神周围的环境。紧接着他意识到一个问题:他们好像……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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