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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月20日,中午12点58分。

    蔡秀英让关今在门口站着,别进去。她自己拖了鞋走进去,冷静的查看了凌乱的屋子和干涸的血迹,盯着布满灰尘的地板和浴室,又去到卧室。

    她在卧室待了一个小时。

    蔡秀英掀开铺在下面的席子、床罩和被子,看到放在边角的红皮本。她知道关银从小就喜欢在床板里藏东西,床垫重,关银搬不开,所以必定藏在床垫上边。

    红皮本是关银用来记录人生中较为重要的日子,是她中升高时,蔡秀英唯一送的一份礼物。

    礼物送出之后,关银的脾气前所未有的温和,不再像头小牛犊子那样又臭又硬。

    蔡秀英在里面看完了关银的红皮本,牙龈死死咬着、咬出血,渗出来的鲜血吞入咽喉里,铁锈似的腥甜味。

    **

    视频里,蔡秀英翻开红皮本,指着上面的字说:“我庆幸,我识字。”她以前教关银和关今读书,从一字不识到学完小学课程。

    她说:“去年6月中,刘总提出包养,关银拒绝。”

    “同年7月初,关银陪刘总参加宴会,当晚被迷-奸。关银醒来后想报警,刘总用工作、性-视频和她男朋友威胁。7月中,关银被二次迷-奸,她崩溃,和男友分手,收拾证据准备报警。刘总警告她不听话,就把视频寄给我。”

    蔡秀英的眼睛瞪得很大,暴凸出来,看上去有些恐怖。

    陈婕:“她怎么了?”

    老曾:“有些人的感情不善于外露,久而久之,面部表情也变得僵硬。情绪极其激动、起伏过大时,面部肌肉无法跟上情绪变化,看上去就很狰狞。”

    陈婕惘然。

    视频里的蔡秀英继续说:“关银怕我失望的……刘总威胁她保持情人关系。关银自杀过,她谁都不敢讲,没有和我说。12月时,关银发现刘总太太是当年资助她完成学业的好心人,她发现自己成为破坏恩人婚姻的坏人。”

    “她崩溃了。”

    蔡秀英:“刘总,这位刘总听说很有钱,还听说是个出名的慈善家。我到他公司去看过,几十层高的大楼,好气派、出入的男女个个光鲜亮丽。我一个渔村里出来的女人,连普通话都讲不好,怎么讨公道?”

    “关银说,她和刘总是不正当男女关系,她收了钱、收了车和房,他们是和-奸关系。”蔡秀英忍不住问:“明明是被迷-奸,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你情我愿?”

    视频到蔡秀英的这句反问便停止。

    刑侦办一时鸦雀无声,沉重的气氛在蔓延。每个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些难受,脑袋有点儿嗡嗡的,不知该怎么纾解这种郁闷的心情。

    良久,有人憋不住说:“刘承之他怎么好意思颠倒黑白?他把所有的错、包括残忍杀死关银的错,全都推到关银身上,他怎么好意思污蔑关银贪他钱财?”

    接着又有人说:“我想起来了,关银现在住的房子是她多年工资买的,她还在还房贷。她车库里也没有车,上下班搭地铁,她账户里的钱,每笔来历清晰。唯一有问题的,就是蔡秀英开户的一百万,但是那一百万分文没动。”

    换句话说,刘承之口中的车、房和钱,关银一样都没拿。

    “禽兽!不是人!!”刑警同志气得涨红脸,顾忌女同志在,没爆难听的粗口。“那么迫害一个女孩子,还污蔑她,不是个男人!软脚虾!!”

    李瓒于此时点开第三个视频,第三个视频里,卫曼君说只要她知道卫茗藏起来的‘证据’,那些人一定会来找她。

    “卫曼君被毒贩抓走,她在自己身上装了监听器。监听-软件和设施已经设置在她家里,现在立刻出发去找。”李瓒将手机递给王:“把视频中关于日记记录的,全部截屏处理清晰,再打印出来。其他几个,叫上技侦去卫曼君家。”

    陈婕:“我现在就通知技侦那边。”

    李瓒:“行。”

    他大步前行,到了分局大厅,看见还没走的林朝期,于是停下来。

    林朝期走过来,问:“李队您好,我老公他怎么样?他是不是真犯事了?关银的死跟他真的有关系?我老公跟关银他们是……”她难以启齿:“情人关系?”

    李瓒:“刘太太心里没感觉吗?”

    林朝期满脸茫然:“我能有什么感觉?一个是我深爱的老公,一个是我曾经资助过的女孩,我能发现他们一起背叛我吗?李队,我现在好乱,感觉天塌下来了。”

    李瓒安慰两句,随口说出两个路段,问她听没听过。

    林朝期摇头:“我出门有司机带路,说来不怕您笑话,我是路痴。”

    李瓒:“刘太太保重自己,说不定哪天被波及……当然您没犯罪就不用怕。”他话锋一转:“如果真的参与犯罪,那再怎么处心积虑也没用,毕竟法网恢恢。”

    林朝期笑了笑:“李队说的对。我应该相信我老公没有犯罪。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再见,李队。”

    李瓒:“再见。”

    他目送林朝期离开,收起笑容,随后拨打电话,很快就接通。手机另一端是江蘅,李瓒将现在的情况以及视频之事全都告诉他,然后说:“我需要你查林朝期这个人!”

    “可以。”江蘅眯起眼,白光照亮他的面孔。他轻笑了声说道:“李队,您不用赶过来。因为我现在就在卫曼君的家里,正打开监听-软件。您直接告诉您队里的技侦,注意接收监听内容。”

    李瓒挑眉:“你这速度……直接跨栏到终点了。你怎么作弊的?说来我参考参考。”

    江蘅:“唯一必要条件,有钱。”

    “……”李瓒:“我挂了。”

    “别――”江蘅赶紧喊道:“我请人去梅娟的发廊店里取走监控视频,她店里安装了两个。那天晚上走的时候,我留意到了。监控视频拍摄绑走她的人的样貌和车牌号,接着黑进市交通控制中心的天网系统……关于这点,我保证我请的那位兄弟不敢搞事。”

    那黑客大兄弟黑进交通控制中心的天网系统,他也只敢看不敢碰,而且天网系统庞大如海洋,他黑进去的那一小部分不过是海洋里的砂砾,一般引不起公安部门的注意。

    江蘅:“那辆车今早在北田区出现,有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上了车。查了身份,分别是死者卫茗和关银的母亲,还有卫茗的男朋友。”

    卫茗的男朋友程科也在?

    李瓒按着额头,回想刚才的视频内容,他一直记得其中一句草草带过的话。

    卫曼君说卫茗在出事之前将她发现毒贩制造新型毒品的证据告诉一个人,这个人出卖了她,导致她的死亡。

    卫茗连她母亲都不放心,那么能让她放心诉说的人,必定是她信任、而且感到安心的人。

    这个人既可以保护她,还不会被连累,因为此人于卫茗而言是代表安全的天柱。

    ――是程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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