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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来电人的声音可以大概判断其年龄。李瓒说:“需要多久?”

    技侦人员:“半天。”

    半天时间已经很快了,他们录下来的这段音频出现一些人为制造的噪音和抖动等,想要恢复是比较困难的。

    李瓒和技侦人员讨论几句后,技侦人员就把监听装备搬回技侦部门,晚点再将恢复的音频送过来。

    陈婕跟过来询问:“老大,这桩案件我们应该怎么处理?缺少立案条件,不确定命案真假,不能浪费警力调查。但要是真的,我们就错过抓捕罪犯的机会。”

    季成岭:“不如查一查近几年来的凶杀悬案?陈婕,你什么时候调来东城区?以前在哪个区工作?”

    “我以前在连枝区的扫黄队干过两年。”陈婕犹豫着问:“你怀疑来电人曾经和我有过面对面的接触?他住在连枝区?”

    季成岭:“不一定。但他认识你,说明你们曾经距离很近。李队,我们就查东城和连枝两区的悬案。”

    李瓒绕到王身后瞅一眼他的电脑,黑色的屏幕和白色的代码,密密麻麻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堆叠在一起。

    一看就知道王利用上班时间在试图破解不知哪里的防火墙,李瓒轻踢王的椅子:“王同志,多少给我收敛点。”

    王吓了一跳,手一抖就按住鼠标把一行重要代码给删了,反过来被对面的防火墙扑杀。他幽怨的看了眼李瓒,后者毫无愧疚之心,还满脸正直的说:“我是为你好。”

    王把右边桌角的绿植搬到左边,挡住烦人的同事,做个自闭的‘庸才’。

    李瓒脚尖一勾,把旁边的转椅勾过来然后懒散的躺下去,眼皮不抬一下的说:“你要查哪几年的案件?来电人说他20岁时杀了人,如果他现在40岁,你不得查20年前的悬案?”

    季成岭有些不服气:“那您说怎么办?”

    李瓒:“这事有两个可能,一是来电人撒谎,二是他确实杀了人,但凶杀案没有被发现。”

    季成岭:“为什么?”

    李瓒:“因为死者死法太惨烈。断手断足被阉割,可能还有他没描述出来的更残酷的凌虐,就这种死法的悬案足以轰动社会……而我从没听过这桩悬案。”

    陈婕想了想,跟着说道:“我也没有听过。如果真有这么恶劣的案件发生,早就在整个警局系统传遍。季成岭,你读公安大学时有听过吗?”

    “没有。”季成岭不忘提出疑问:“如果确实是时间久远的案件呢?”

    李瓒:“没有。”

    季成岭追问:“您怎么确定?”

    李瓒撩起眼皮,目光沉静锋利:“粤江市二十多年来记录在档的悬案我都看过,而且记得。”

    ‘嘶――’季成岭倒吸口凉气,整个粤江市二十多年来的悬案得有多少?没有上万也有几千,李瓒全都看过并且记得?!

    李瓒眉头微皱:“如果命案是真的……就麻烦了。”

    “老大你说什么?”陈婕问。

    李瓒:“我说你上班时间在刷什么微博?听老曾说你在磕cp?!是嫌陈年案件太少不够你观摩学习?从现在开始,每天看的案件数量增加十份、案件总结增加五份!没得商量,你老大我就是周扒皮再世。”

    冷酷无情,十足的剥削者。

    陈婕欲哭无泪,回头想找季成岭帮忙分担,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季成岭早一溜烟跑路了。

    ..

    ‘……死者江荇死于失血过多,死因自杀,检测到血液里含有甲基苯丙胺等成分。’、‘因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所以被灭口’、‘当然是毒品。’、‘我只能告诉你那人在金新月。’……金新月!

    江蘅关掉录音,下车后甩上车门,对面是高墙灰瓦的粤江市看守所。他走了些流程才进入看守所接见室,等了几分钟,穿橙色马甲囚服的林朝期进来。

    狱警留下一些注意事项就到门外,林朝期在江蘅对面坐下,表情没有丝毫意外之色。

    江蘅肯定的说:“你认识我。”

    林朝期笑了,“您在国外的名声大得很。”她一开始没注意江蘅,因为对方在国内没什么存在感。直到江蘅到了跟前,提起死去的江荇,恰好她对江荇有点印象,好奇之下查了一番。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国外毒品市场多少毒头对江蘅这人恨得牙痒痒。

    “你在我这里问不出什么来。”林朝期坦白的说:“我其实只知道那个人在金新月,具体藏在哪里、是哪一位,长什么样子,我已经查不到了。”

    江蘅:“是你拍摄了江荇的死亡视频。”

    林朝期沉默,她讪笑:“不是我。我没参与江荇的命案。”

    江蘅面无表情的看她,目光像能洞察世间一切真相,任何人再精巧的谎言到他面前都会被揭穿。

    林朝期渐渐心慌。

    “江荇死前被注射的毒品,出自你当时提炼的高纯度冰-毒。”江蘅轻声说:“我不知道江荇被注射的毒品成分是什么,所以当时流出和流入粤江市的毒品,我一个都没放过。虽然大多抓错了,不过他们死有余辜。”

    沉默。

    无声无息的氛围属于未知,最令人恐惧,比死亡还令人煎熬。

    江蘅说:“林朝期,你有没有害怕的东西?”

    林朝期猛地抬头瞪视江蘅:“!”

    江蘅自顾自的说:“你应该有软肋的。”

    …………

    …………

    江蘅在车里抽完两根烟,开车窗散掉弥漫的烟雾和烟草味,然后踩油门离开看守所。

    人烟稀少的道路上,汽车飙发电举,开出标准赛车的速度,马达轰鸣、如梭似箭。回到市区、下了高速,汽车速度有所减缓,方向有它自己的感觉,直朝东城区分局开过去。

    到了地方,江蘅趴在方向盘,侧着脸凝视右手边的东城区分局。

    分局外表有些老旧,安静肃穆,路过的行人会下意识的远离。不是分局可怕,不是他们做贼心虚,单纯是人民对公安局的敬畏心罢了。

    谁会没事跑公安局?

    要么疯了,要么钟情的人在公安局里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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