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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康侯府已被包围了, 所有人束手就擒,安分立在原地!谁再敢乱跑,小心刀剑无眼!”

    冲进候府的衙役们一边喊, 一边分散开来四处搜查缉拿。

    原本乱跑的女眷小厮们听到这些喊声都不敢乱动了, 老实地站在原地。

    苏园则盯着自己裙子上的血迹,越看越觉得碍眼。

    今日因为定亲,她特意选了一套她最喜欢的衣裙,尤其是裙子上面的蝶恋花绣纹, 十分别致漂亮。她这一身打扮,只要能文文静静地那么站着,就很显气质。本来苏园打算今晚见白玉堂的时候, 在他跟前美一下, 如今却横生出了这样的意外。

    卢方、韩彰等人这会儿都在忙着抓人,他们五鼠绝不是有仇不报的人。只要是今日有份儿害他们的人,他们都要擒住报仇!

    白玉堂正和卢方他们一起, 他转头见苏园疲惫地坐在地上,就想朝她这边过来。

    这时候,在阁楼内搜索的蒋平大喊道:“这里有地道!”

    白玉堂听了这话,立刻同卢方他们一起去追人。苏园该休息了, 剩下的事情都该他们来做。

    “照顾好她。”

    白玉堂闪身进阁楼前,忙嘱咐孙荷一声。

    孙荷马上应承, 这还是白五爷头一次这么正经地交代她任务, 以前他总嫌她黏着老大。

    孙荷赶紧跑到苏园身边:“老大,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苏园还在计较裙子,她缓缓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些恶贼,偏不识趣, 非要弄脏她的裙子!怒火激发出无限力量,在苏园身体里游走。

    苏园立刻把耳朵贴向地面。

    孙荷见状一脸惊奇地看着苏园,她不太懂她现在做这动作是什么意思。她其实有好多话想问苏园,只能抿着嘴忍住好奇心,在旁耐心地等着。

    苏园猛然抬起头,朝竹林的方向望去。她听到竹林那边儿有动静,按理说那边人都被她杀光了,该逃的早就逃了,不应该再有人在往那边走。

    苏园想到了那处有阵法的假山林,又想到了刚才那波青衣人非常明显地在护送两名富贵男子往东走,说不定是有替身,在声东击西。

    她抄起插在地上的大刀,令孙荷提着灯笼随她走。

    孙荷马上应承,跟着苏园穿过竹林,迈入假山林。

    路上,孙荷看到一些肢体残骸,她起初吓得捂嘴,脸色有几分煞白,后来走的路长了些,这景象见得多了,倒也适应了。

    苏园按照之前行走假山林的方法,踩着石头入内,但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便突然停下,侧耳朝东边的方向细听。她挑起灯笼往东边照了一下,便看到假山林里头有脚印,距离自己大概有一丈远。

    “这里有阵法,你就站在这里别乱动。”

    在孙荷点头应承的工夫,苏园已然起跳落至一丈之外的脚印所在之处。然后她挑着灯笼继续寻找脚印,但目光所及之处却没再见到。苏园也不想耽误时间了,就直接往声音来源的方向奔去。

    她才下脚走了几步,就听到轰隆声。

    苏园立刻后空翻,躲过了东侧飞来的三支暗箭,随即拔刀挡掉从前方射来的六枚梅花形的暗器。

    假山林里的石头奇形怪状,有高有矮,其中七尺至一丈高的石头最多。

    苏园在挡掉暗器之后,周围的大石头就开始挪动,有的快,有的慢,看得人眼花缭乱。尤其是现在天黑,光线不算特别好,看得人更是眼晕,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很容易影响人的判断。

    苏园闭眼辨声,听到了东西两个方向有轻微的‘嗖嗖声’,她立刻左闪身,后仰下腰,侧旋转之后,一跃跳到了一块巨石头的顶端。她如飞燕一般,在石林顶端飞跃,最终抵达声音来源之处。

    “到了!”安康侯指着前面的石洞,扭头对庞显道。

    庞显本来一直跟着安康侯急跑,他猛然睁圆眼,震惊地看着前方,脚步也骤然停了下来。

    “快走,要不然一会开封府的人就追来了!”

    安康侯见他不动,催促了一句,他转头就打算率先进石洞,这才发现立在他身前的苏园,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是谁?”

    夜里头,还是在他们逃命的路上,突然冒出一名扛着大刀的女子,面带微笑地盯着他们。一种难以形容的毛骨悚然之感,一下子就从脚底蹿到头顶,令安康侯浑身的汗毛惊悚地竖起。

    “是你,苏园!”庞显咬牙,恨恨道,“我之前那副样子,全拜你所赐!若非遇到高人诊治好了我,我——”

    苏园懒得听庞显唠叨,一脚踹飞了他。

    庞显的身体在半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身子‘噗咚’的一声重撞在石头上,然后二度‘噗咚’一声,落在了地上。庞显吐了一口鲜血出来,不停地咳嗽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庞显身后的石头开始缓慢移动。安康侯见状,急忙跑到石洞边,按住了石洞上凸起的机关,停止了整个石林内的阵法。

    然后他缓缓地回头看向苏园。在与苏园双目对视时,安康侯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随即见苏园动了下肩抗的那把七尺大刀。

    安康侯不敢迟疑,立刻战战兢兢地跪地认罪:“大侠饶命,您千万别动手啊,我什么都招!您想知道什么请尽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好啊,我不动手。”苏园话音刚落,就飞起腿,给安康侯狠狠一踢。

    安康侯的身体也如庞显一般,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撞在了石头上。

    她不动手,只动脚。

    安康侯毕竟有年纪了,身子骨不如年轻的庞显,这一摔,他咳出大量的血不说,人也晕晕乎乎的。

    苏园揪起安康侯的衣领,就如揪着一只小鸡一般,拖着安康侯的身体朝庞显那边走。

    庞显总算缓了些劲儿,抬头见到苏园走来的身影,他不禁吓得浑身哆嗦。

    眼前女子的身材窈窕美丽,往日他还曾欣赏评赞过,而如今她拖着安康侯朝他缓缓走来的样子,给他的感觉就如同地狱里的修罗一般,浑身煞气,散发着死亡气息,让他感觉到十分恐惧和害怕,甚至快吓破了胆。

    “饶……饶命。”庞显磕磕巴巴求饶。

    苏园哼笑一声,将七尺大刀立在庞显跟前。

    “刚不是喊着‘拜我所赐’?”

    庞显一怔,有点不解苏园这话的意思,但还是虔诚求饶,忏悔自己说错了话。

    “既然是拜我所赐,自然该好好拜我,立刻磕头三下,头若不出血,便是你心不诚。”苏园道。

    庞显赶紧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为了让自己头破,他要紧牙,特意往石头上撞了一下。再抬头时,他额头上果然破皮出血了。

    苏园当即又踹了庞显一脚,庞显再度摔在石头上,人眼看就要晕了。

    “既然你拜过我了,我当然要再赐给你一脚!”

    庞显听到这句话,直接气的晕死过去。

    苏园便收起大刀,用另一手揪住庞显的衣领,拖着二人的身体大迈步出了假山林。

    孙荷本来见到假山林的阵法触发还有些担心。见到苏园回来了后,她立刻兴奋地称赞苏园,不愧是她最厉害的老大!

    苏园步伐走得越来越快,将安康侯和庞显丢到祭坛的笼子里后,便飞快地将二人捆住,随即取下笼子上吊着的蜡球,就往烟花的位置去,那地方原来放有一大包硫磺粉。她又命孙荷拿一截细竹和一盏灯笼来。

    苏园折腾了片刻功夫后,就将网兜和蜡球挂回了笼子上,扯起另一根绳头,将一把剑插进地里,把绳头绑在了剑柄上。取出灯笼里的蜡烛,递给孙荷。

    “把他们二人弄醒后,将蜡烛放在绳下,慢点烧,越慢越好。”

    孙荷立刻明白了苏园的用意,兴奋地应承:“对对对,就该这么对付他们,以牙还牙,让他们也尝尝同样的滋味!胆敢算计我们开封府的人,我要他们不得好死!”

    “他们的下场注定会不得好死,你不必亲自动手。”苏园拍拍孙荷肩膀,便立刻离开了。

    苏园身影消失之快,令孙荷差点没反应过来。

    孙荷晓得自家老大肯定还有什么要事要办,她就专注于治这俩杂碎就行了。

    孙荷当即去弄醒了安康侯和庞显。俩人醒来的时候都有点懵,随后看清楚他们的处境后,俱是吓得脸色煞白,挣扎喊叫。

    孙荷将燃烧的蜡烛在他们二人眼前晃了晃,便放在了绳子下面,距离把握得刚好好。蜡烛的火苗尖尖刚好能稍微触碰到绳子,有时候还会有风,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蜡烛,让火苗左右摇晃。但谁都知道,这么烧下去,绳子早晚还是会被点燃,到时候绳子烧断,那他们头顶的蜡球势必会掉落。

    安康侯和庞显战战兢兢,恐惧至极,俩人吓得眼泪都流下来了,说尽了求饶的话,老实地坦白他们所有的罪行。孙荷当然不会听,恨恨地痛骂他们活该,并顺便‘好心’地通知他们绳子燃烧的进度。

    “哎呀,这绳子底下有点烧黑了。”

    “哎呀,绳子着了!着了!”

    眼见着绳子上的火苗从小一点点烧大,安康侯和庞显二人恐惧到极致,尖叫起来,甚至吓得腿抖,尿了裤子。

    “当遵从律法将我们抓起来审问!不能就这么杀我们——”庞显和安康侯喊破了喉咙,最后寄希望于孙荷只是吓一下他们,在绳子火苗烧大的时候,孙荷会把火熄灭。

    但绳子终究还是烧断了,孙荷双手抱胸,欣赏二人狼狈凄惨的样子,无动于衷。

    头顶蜡球落地的那一瞬间,安康侯和庞显面目惨白,眼睛里满是绝望,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

    苏园折返回了假山林里的石洞,她怀疑在安康侯和庞显之前,可能已经有人从这石洞离开了。比如王玉,刚才一直没有人看到过她的身影。

    苏园正打算进入石洞,便听到有脚步声来,她立刻躲在石头后面,待脚步声靠近,便伸手劈下去——

    “是我。”白玉堂抓住苏园的手腕,反问她,“谋杀亲夫?”

    苏园笑一声,收了手。

    “当然知道是你,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苏园偏头示意白玉堂跟她一起进石洞。

    “我听到假山林这边有动静,猜到可能是你,便带人进来了。这假山林的石头虽然不动了,但依然有阵法,走进来会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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