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血的禅院家家纹,衣襟处被深褐色的血液污浊了丝线。身躯被洞穿的部位,则由黑色的影子填补了窟窿。
命不久矣的男影子的狭缝里潜行,被迫逃命的屈辱感与危旦夕的死亡预感同时搅和一。洋溢着怒火与绝望的负情绪,却令他濒死至极跨越了自己过多年都未能达到的境界。
越是愤怒,越是绝望,越是恐惧……咒力就越强。
禅院家的男慌不择路奔袭逃命,但胸腔里汹涌澎湃的怒火却不由自主将他带了另一道影子。
——全部,全部都是那两个的错!
五条悟的痛下杀手实是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来,能够让那男主动掀翻桌子的理由,无外乎是那个吃掉了特级咒的少年,以及另一个性别的【五条悟】。
木头搭建的大厦即将倾倒,禅院家的这个男临死前想要做的,则是将尚未完成的【五条悟】以及那个引子的死缓少年全部杀死。
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证明他们的存还有几分意义。
影子里的兽开始咆哮,逐渐冰凉的身体却即将迎来巅峰。疯狂的绝望悉数转化为咒力,男近乎亡灵般的视线越过明亮整洁的玻璃窗,落了缠着虎杖悠仁的年幼白发孩身上。
诅咒般的视线,诅咒般的怨念,诅咒般的愤怒,诅咒般的杀意。
诅咒,诅咒,诅咒,诅咒。
除此外,一切都是多余的。
全身的灌入诅咒,后——
“好的,到此为止。”
一只大手按住了男的头颅,方才大开杀戒的最强已经依靠瞬移术式追了上来。白发蓝眸的男捏紧五指,剧烈的疼痛顷刻间夺走了衣摆绣有禅院家家纹的男的意识。
五条悟站遍布影子的幽暗巷内,苍蓝色的六眼轻易举注意到方杀意的落点是自己的学与另一个变小了的性自己身上。前不久血洗了上层的咒术师瞪大眼睛,朦胧的白雾像是即将吞噬旁的凶兽,不复曾被虎杖悠仁赞叹过的瑰丽,是呈现出可怖冰冷的晦暗。
“虽你来就是死罪啦,但是——”
他拖了个长音,能够解析术式的六眼立刻看穿方只能操控被自己双手触碰到的地方的影子。于是五条悟身体微微晃动,片刻后就发动术式准备从墙壁阴影里潜逃的瞬间,砍下了那个男的双手。
术式一旦发动就不能轻易解除。
身披禅院家家纹的男惊恐地瞪大眼睛,失双手的他无法再次发动术式,换句话来说,除非有同样精通影子术式的能够进入影的世界带他离开,否则他将会作为一个漂流,终一都影子的世界里游荡至死,再也找不回出路。
他需要双手发动术式,也需要双手解除术式。五条悟特意等他发动术式后才砍掉他的双手,约等于将男的往返车票全部撕碎,从此他既无法抵达目的地也无法返回,只能永远留这辆无法检票的列车里,直至死亡。
恶毒的眼神如果可以杀,五条悟现就该死了。
可他只是如同审判间的神明,不带任感情地伸手推了一把。
这一下,就将方推进了无间地狱。
“我可爱的学出手的话,死亡就不是惩罚,是解脱了。”
身披家纹的男消失了影子里,连个波澜都没能泛。
五条悟低头看了眼地上残留的两截断手,自他脚底涌现出的咒力转瞬间就将痕迹全部抹消。1米9的高个男随手巷内掀一股狂风,吹散了所有的血腥与怨念。
阴暗的东西留阴暗的影子里就好,没必要让这些糟的玩意儿继续给别添堵。
这样想着,五条悟他揉了揉脸,确认自己现是活泼开朗被大家喜欢的民教师,便前迈步,推开波洛咖啡厅的大门。风铃叮当的声音格外清爽,像是夏日冰块与玻璃杯碰撞的脆响。
白发蓝眸的男用那种特别欢快的语调,一边打招呼一边挥挥手。
“哟~好热闹啊,大家瞒着我玩什么?”
“为什么……五条师也来了……”
“嘁,麻烦的家伙来了。”
“五条师,您好。”
“喔喔!是五条师诶!”
“哇!好高!”
兵荒马乱的场搅和得像是什锦水果拼盘般混乱不堪,但五条悟看着这青春洋溢的画却极为快乐。纵伏黑惠露出天塌地陷的死鱼眼,钉崎野蔷薇一副嫌弃脸,吉野顺平看上马上就要逃跑,虎杖悠仁没神经地跟着挥手打招呼,年幼【五条悟】吐着舌头做鬼脸……但五条悟由衷觉得,这份热闹绝值得他为此付出一天的“努力”。
嗯,为了清理烂橘子,他今天真的很努力了。
所以这么一想,他岂不是得犒劳一下自己?
不着调的最强咒术师伸手捞抱住虎杖悠仁小腿的矮小孩,跟撸猫似的揉了揉方的白发。一大一小两个五条悟凑一,虽是各种意义上都能毁灭世界的组合。但不得不让承认的是,五条悟和年幼【五条悟】看来倒真挺像父档。
“悟酱悟酱~要不要游乐园玩呀?今天师请客哟~超大份的巴菲冰淇淋让你吃到饱哦~”
1米9的大男特别快乐的给小孩来了个举高高,年幼的【五条悟】不负众望,特别果断的点了头。
“那我还要棉花糖!要那种彩色的,花花形状的棉花糖!”
“好啊!今天我情好,你要什么都买给你!”
“好耶!”
看着把年幼小孩扛肩上的五条悟,高专的他视一眼,随后有志一同上拦住他。
“别做这种危险动作啊五条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