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涂缩回手,他没什么力气,而且也没有底气。
昨晚两个人都那样那样了……他感觉他形象崩塌,没有办法在对方面前再硬气起来。曲京山明显也很懂,所以霸道地抱紧他,将他按在己怀里,他捂汗,一一轻轻拍他背,跟哄小孩似的。
祁涂要热死了,让他开空调。
曲京山调了个合适的温度,然回到被窝,继续抱着他。
外面在雨。雨天嘛,就适合喜欢的人在被窝里抱着睡觉。诚实地说,祁涂并不排斥跟对方亲近。只是他现在很头疼,各种意义上的头疼。他不知道己跟某人现在算什么情况,都那样了,同床共枕,抱在一起,也不能再做无事发生吧。可是对方又没有表白……
他知道曲京山在等什么。
也不一定……可能对方只是太年轻,等新鲜劲儿过了也不一定会表白。
祁涂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迷茫,又不想把己的情绪表现来。他不愿意让对方知道,一贯冷静强大的他竟然也会为感情的事情心烦意乱。
桂花的香味搅扰着他的绪,他靠在曲京山怀里,闻着他身上干爽的气息,不觉地想起了昨晚那暴雨中的吻,时好像疯了一样。
他没想到己也会有这样失控的时刻。
太离谱了。
人可以嘴硬,但是身体的反应最为真实。喜欢的人亲吻拥抱确实很快乐。只是回忆一,那种细密的欢愉好像又再次翻涌而来。
他不然地在被子底了,稍稍对方拉开距离,曲京山马上问:“很不舒服吗?要不要医院?”
祁涂摇摇头:“不用。”
“看一吧?”曲京山有点紧张,再次摸摸他的额头,“你身体不好,不能硬撑。”
他说着就要起来,祁涂怕他折腾,马上抱住他,将他拉回被窝里,有气无力地说:“不……让我睡会儿……”
“好。”曲京山又重新抱住他,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他有点悔昨晚让对方跟己一起淋雨,虽然在暴雨中热吻很刺激,让他终身难忘,但是看到大白兔生病,他又很内疚。
次不能再这样玩了。
祁涂看了他一眼。
曲京山:“?”
祁涂又摇摇头,然闭上了眼睛。
刚他只是莫名其妙想到,这家伙虽然非常讨人嫌,但不知怎么的,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总是很明朗,仿佛常常有阳光照进他内心深处。
一整天祁涂睡睡醒醒,昏昏沉沉。有次醒来曲京山不在,他继续睡了,再次醒来时对方又在他身边。他也没睡熟,中途对方帮他量体温,帮他擦汗,他全都知道。
他听到阿拉斯加好像上来过,很快又被曲京山请了。
天黑曲京山喊他起来吃药,又喂他吃饭。祁涂想己吃,但真的没力气,只能被迫接受对方喂饭。他感觉己失了尊严,非常非常不好意。
曲京山仿佛看穿了他的心,劝他说:“放过己。”
祁涂没办法放过己。
他没胃口,勉强吃了小半碗就继续躺了,然拿着手机看公司群里的消息。
曲京山放好碗之倒了杯热水放在他床头柜上,对他说:“今天没什么大事。”
祁涂再次点开微博论坛,检查有没有他不想看到的内容,依旧没有。
网友们是拿着他昨晚背曲京山的那段视频嗑得死活来。某家狗仔抓拍了曲京山趴在他背上,大大方方朝粉丝媒体挥手比耶的照片,氛围感十足,成了圈神图。曲京山脸上那得意的笑,那耀武扬威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受宠的臭屁小孩,太招人喜欢了,意境真的非常好。
都这样了,祁涂已经没有办法阻止cp粉了。
不过转念来想,为两个人昨晚面对镜头时十分坦荡,所以其实也没什么。
曲京山在床边坐,没有再钻他被窝。这人午就已经换了睡衣,这会儿看样子也没有跟他一个被窝一起过夜的意。
现在两个人是需要保持一点距离。
他的这点距离让祁涂轻松很多。
果然到了睡觉时间,曲京山帮他倒了水,说了晚安就走了。祁涂放松来,在意识到己放松来的时候,他又不知道己前在紧张什么,感觉挺奇怪的。实际上如果不是他有所回应,如果不是他点头,曲京山也绝对不会违背他意愿的。
他很清楚他是怎样的人。
面天一直在雨,两个人也一直待在家里养病。曲京山天天运,三天就好了。祁涂却越来越严重,频繁咳嗽,吃药都不顶用,最不得不挂吊瓶。曲京山就留在家里陪他。
祁涂不愿意他在己身上浪费时间,就说:“你工作呀,一大堆活等着呢。”
曲京山眨眨眼:“就不能我放天假吗?好不容易忙完电影的事,都没怎么好好休息……”
虽然知道他只是想陪己,但他一说累,祁涂又不忍心让他这么快工作,只能让他在家陪着。
这天祁涂也不太忙,毕竟工作室人少,没那么多事儿。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老有凰图的签约艺人私联系他,求收留。祁涂全都婉拒了。
白天他躺在床上挂吊瓶,曲京山是钻他被窝,握着他打针的那只手,帮他暖着。
现在11月,输液又不冷,完全不用暖手。但祁涂知道对方就是在乎这些细节,就是喜欢拉手,他也懒得挣扎了,免得这家伙又闹他。
两个人靠在床头,一起刷剧,彼此都有点心不在焉。
曲京山见祁涂眼睛都不看屏幕,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对方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己这天一直黏着他让他烦了?
祁涂则是在想,他俩老是待在楼上不,同事们怎么看他们?
大家应该早就看来了吧。
他不算是一个喜欢在意别人看法的人,如果他交了一个圈外男友,比如雇佣兵什么的,那他铁定不会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他也许会大胆地跟他在街头牵手,无惧各种镜头,勇敢承认己的爱。但现在他曲京山都是圈内人,他俩是艺人经纪人的系,所以他很难不在意他人的看法,他不得不考虑很多两个人将要面对的问题。
而他知道,曲京山明显不会在意这些。他不会害怕柜,不会害怕被骂,他唯一怕的就是己不喜欢他吧。
所以说,年轻真好啊。
想到未来,祁涂又开始头疼了。他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曲京山马上把肩膀凑过来强行让他靠着。祁涂闭着眼睛懒得,他被迫靠在对方肩上,想很多事情。
来他不小心睡着了,梦见曲京山拿了影帝,在颁奖现场对他表白,吓得他猛地惊醒。
“怎么了?”曲京山见他一脸惊恐,马上拍拍他,“做噩梦了?别怕别怕,梦都是反的。”
“不!”虽然惊魂未定,虽然意识不太清醒,但祁涂是第一时间捂住了对方的嘴,很认真地说,“不是噩梦,是……是很好很好的梦。是一个美梦。不会反的……”
曲京山点点头,眼里涌起笑意。
他大概知道对方做的什么梦了。
次日祁涂身体好些了,曲京山带他楼呼吸新鲜空气。刚好是周五,午同事们按照祁涂前制定的计划,集体到院子里做运,放松身体。
汤包也在。
曲京山拉着他打球。
“行啊哥,”汤包不太怕曲京山,笑着说,“我乒乓球、羽毛球都会一点。你挑吧。”
曲京山说:“我也都会一点。你挑吧。篮球、网球、溜溜球也行。”
祁涂在一旁翻白眼,都没有篮球场网球场,挑什么挑?
汤包挑了乒乓球,同事们纷纷跑来围观。他本来想在大家面前好好表现一,结果被曲京山血虐。而且对方跟他有仇似的,发球特狠。汤包不服气,又换羽毛球,同样被打得毫无手之力。
他累成狗,撑着双腿在旁边大喘气。缪拿了毛巾过帮他擦汗。
旁边祁涂曲京山扔了一包纸巾,让他己擦汗。曲京山却满脸不高兴,用巴指了指旁边两人。示意你看看人家经纪人怎么做的?
祁涂只好过他擦汗,并且低声对他说:“不要欺负小朋友……”
曲京山一脸无辜:“我哪有?”
而另一边,汤包也低声问缪:“姐……老板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哪里得罪他了?”
缪笑容温柔:“没有没有,你别多想,他只是太久没打球了,这不遇到你高兴嘛。”
分钟,曲京山又对汤包说:“旁边体育中心可以打网球,走,咱们过。”
“快要吃晚饭了。”祁涂拉住他,对他微微笑,“要不我陪你打?”
曲京山马上怂了:“吃饭吧吃饭吧……”
他浑身是汗,上楼洗澡,祁涂也上吃药。
曲京山洗完从浴室来,看到祁涂在他房间,帮他找好了衣服。
他晚上有一场商务活。
“你别陪我了。”他对祁涂说,“很近,活也很简单,我己就行。你也别等我,晚上早点休息,早点好起来。”
祁涂点点头:“好的。”
曲京山吹头发,换衣服。等他穿好,祁涂走到跟前帮他打领带。
为了搭配好的效果,他换了五条领带,挨个试。
两个人站的位置有点靠窗,他们双双沉浸在夕阳的斜晖里。金色的光落在祁涂头顶,将他渲染得温柔又美好,像一个天使。
曲京山低头看他,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
他真的好喜欢看对方帮己打领结。但这个癖好又让他一种深深的罪恶感,为明明己有手,要麻烦对方,太那啥了……
“做老板要有做老板的样子,”祁涂一边帮他试领带,一边叮嘱他,“别再像以前一样皮,不要欺负面的艺人,要树立威信,不然大家不会信服你。”
“哦。”曲京山马上板起脸,故作严肃,“您看这样可以吗?”
看他装成熟的样子,祁涂又哭笑不得。
“算了。”他像以往一样,抬手帮他弄头发,“你是继续皮,继续野,继续阳光灿烂吧。”
“?”曲京山严谨地问,“那么这个‘’的期限是多久?”
“嗯……一辈子吧。”金灿灿的斜晖染上他英俊的面容,祁涂看着他,温声说,“愿你永远天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