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京山没有回应, 只动声色地挣脱祁涂的怀抱,然后大步上前,走过那长长的走廊,小跑着上台, 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那座梦寐以求的金色奖杯。
盼了很久, 等了很久, 为之懈努力,终于拿到了。
颁奖嘉宾跟熟, 之前没留意到来没来,好奇地问:“是刚来吗?也赶得太巧了!”
“啊……个……”曲京山实好意思说自己刚刚去厕所了, 只得僵硬地点点, “是的, 来……来得巧……来得早如来得巧!好意思, 普通话有点烫嘴。”
嘉宾失笑:“可以讲方言的,没关系的。”
随后嘉宾退后, 示意发表获奖感言。
曲京山拿着奖杯上前,那金色的奖杯沉沉的。调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 低看了眼自己的奖杯, 然后看台下的观众, 张开嘴巴,忽然大脑一片空白, 知道该说什么。
大家安静下来,耐心地等待的发言。
主持旁边打圆场说:“正回忆外星语该怎么说,请大家再给个年轻一点时间。”
大家发出友善的笑声。
曲京山张着嘴憋了快十秒,憋出一句:“来得早如来得巧!”
全场哄笑。
轻松愉快的氛围中,曲京山缓过来,开始感谢很多。
台下祁涂盯着, 紧张得要晕了,生怕当场出柜!!
双手按自己膝盖,力地吸气,呼气,脑内已经快速思考如果对方真的当场出柜,自己要怎么公关,怎么安抚粉丝,怎么应付媒体,怎么最大程度地减轻影响……
高度紧张,有些走神,没听到曲京山说了什么。
曲京山前面都没提到,最后才说:“最最感谢我的大白兔总监。虽然咱的工作室注销了,还是非常感谢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和支持。有很多话想和说,可是能耽误最佳女主角的登场。尽管一千一万个舍,但我尊重的决定,嗯……”
顿了顿,然后略有些难过地说:“祝前程似锦。”
听到里,祁涂就知道,狗东又玩起来了!
时也代表,放过了。
暂时地放过。
如释重负,无力地靠椅背上,感觉后背出了很多汗。
为了配合曲京山,低着,没有看,似乎也有些伤感的样子。
一旁已经得知内情的邬波十分无语,两个能能别演了?是要一起开新公司吗?
曲京山回到自己座位,马上把奖杯给了祁涂。看对方脸上有汗,忍住调侃:“吓坏了?”
可能是上台前祁涂说了可以谈恋爱的缘故,加上拿了奖足够硬气,毫客气地笑了起来,还极为放肆地摸了摸对方的,笑着说:“可爱。”
祁涂是真的吓惨了,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掂了掂那个奖杯,上面有一只飞翔的燕子,造型很灵动。翻来覆去看奖杯,内心感慨万千,然后扭看着身边装革履的,朝伸手:“恭喜。”
曲京山挺直腰杆,握住的手,晃了一下:“谢谢。”
两个眼神交汇,彼此眼里都亮亮的。
说别的,祁涂是真的太开心了。现啥也想,只想抽奖,抽个大的,让全世界分享的喜悦。
颁奖典礼结束后,曲京山发了张自拍,祁涂转发祝福,然后给公司里的打电话,让按计划进行。原本已经计划好了拿奖了要怎么营销,没拿奖要怎么公关,些全都有预设方案。随后又发了条微博抽奖,但还没想好抽啥,就写的神秘礼物。安排妥当后,边带着剧组的事一起吃饭庆祝。
祁涂先前就定好了饭店,只是现顿饭变成了庆功宴,剧组所有都很开心。
等待上菜的时候,邬波发了条微博。
【邬波v:#曲京山最佳男主角#分享一则新晋影帝的糗事过分吧[狗]。
颁奖前五分钟——
山夹着腿,兔:坐好。
山:我想去wc……
兔:……憋着。
山:快憋住了quq。
兔:忍一忍……
山:忍住了tat……
兔:大号还是小号?
山:小……小小小!
兔:快点!】
看到条,曲京山立马跳起来抢邬波手机:“快删掉!”
邬波哈哈大笑,把手机藏了起来:“删删!”
曲京山马上看祁涂:“个黑我!快管管!”
祁涂仅没管,还自己转发了。
曲京山拿没办法,只得转找服务员加了一份麻辣兔泄愤。
饭桌上祁涂电话断,无数媒体找约专访约独家,很多品牌找谈代言,还有问:“您现还负责曲京山的事情吗?还可以跟您谈吗?”
祁涂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手机,大多数时间都回消息。虽然很忙,但是很快乐,嘴角都没下来过。
能感觉到某一直看,那眼神直白,炽热,浓郁。
看得怪好意思的。
好容易清理完一波消息,祁涂赶紧放下手机,打算抽空吃几口。才发现自己碗里被某堆满了菜……都是喜欢吃的。吃了点,看到旁边曲京山拿起手机,很快又放下了。随后也拿起手机,继续回消息。
然后发现,曲京山刚刚给发了消息。
对方说:【真的可以谈恋爱了吗?】
谈恋爱?什么谈恋爱?祁涂眉一皱。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好像说了很离谱的话!!
天啊。
地啊。
啊……
真的太高兴了,属实把自己说过的话给忘了,现被提醒后整个瞬间清醒。那会真的满脑子全想的是计一切代价阻止对方出柜!现是成功阻止了,自己的麻烦也来了。
曲京山瞄了一眼自己手机,屏幕还是黑的,没有亮起。
等着的回复。祁涂却完全知道怎么回!
一直没等到消息,曲京山又继续往碗里夹菜,然后问:“消息很多吗?”
祁涂知道是想问自己为什么回话,拿着手机,开始语无伦次:“啊,还好……挺,挺多的。好多要谈代言……”
曲京山说:“先吃饭吧。”
为了掩饰自己看到消息却回的行为,祁涂将手机扣桌面上,继续吃饭。给自己倒满一杯酒,想喝点酒冷静一下,但刚倒好,曲京山直接抢了的杯子,仰一饮而尽。
祁涂觉得肯定是生气了。
开始心虚,并且敢跟眼神交汇。
谈恋爱什么的,会被粉丝骂死吧?怎么可以跟自己的艺谈恋爱呢?太专业了。
现该怎么办?甩锅给微信吞消息可以吗?
好烦。
两个都很烦。
正主烦的时候,粉丝也好到哪里去。
粉丝悲喜两重天,一边为曲京山摘得影帝而狂喜,又为山兔分道扬镳而悲痛。即使是cp粉也感到很遗憾。那句“祝前程似锦”成了最大的虐点。粉丝真是又笑又哭,完全知道该怎么办。大家含泪转发祁涂的抽奖微博,纷纷喊着让要丢下大山。
然而祁涂根本没空看自己的微博评论。
烦着呢。
顿饭吃完都夜里十一点多了,大家一起去酒店,导演和其都醉得比较狠。祁涂和曲京山把一一送回房间,然后,回自己房间。
祁涂插房卡,开空调,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放桌上,开始处理工作。
曲京山愣愣地看着。
和想的一样,完全一样……以为,想着,……
好吧,工作比较重要。
曲京山把自己手机充上电,接着去烧水,给对方倒了一杯,然后坐到对面,等。
几次想张嘴问对方那个问题,都说出口。知道现是什么情况?两个算是一起了没?自己是是可以以的男朋友自居了?看到消息了吗?为什么回?还是消息被吞了?应该吧?
微信么垃圾的吗?
曲京山站起来,走到床边看自己手机,点开置顶的微信对话框,反复刷新,都没刷出祁涂的回复。想再发一遍,又实好意思。
把手机放下,回到桌边坐下,手放桌上,手指安地敲击着桌面。敲了没几下,又觉得个动作太吵了,显得自己很急躁的样子,而且有可能会影响对方工作,于是赶紧收回手,规规矩矩地坐着。
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祁涂噼里啪啦打字的声音。
样的状态持续了十分钟,曲京山实憋住了,开口问:“刚才喝酒了,有没有舒服?”
的声音格外温柔,但也听得出有些紧张,和之前很一样。
“啊?”祁涂抬看一眼,又很快别开视线,“没……没有,还好。”
实际上没喝多少,反而是对方喝闷酒喝得比较多。
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艺喝闷酒,又开始自责。
“没事就好。”曲京山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起身倒水,又重新回到桌边坐下,没话找话地问,“空调温度合适吗?”
“合适,”祁涂说,“挺好的。”
也知道现很尴尬,为了缓解气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尽可能地比较平静自然的语气跟说明天的安排:“明天一早有一个专访,《角色》杂志的,然后下午有套片子要拍,晚上得出席活动,凌晨咱要回去。”
“好。”曲京山点点,“没问题。”
祁涂“嗯”了一声,又继续低工作。屏幕的光照亮的脸,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五味杂陈,要疯了。
干咳一声,对曲京山说:“先睡吧。”
曲京山愣住了,没太明白。所以现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睡了那呢??
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我困。”
祁涂想跟说困也要睡啊,明天活动很满呢。可是实敢继续催,只能由着里等。
曲京山一直等,祁涂也一直好关电脑。
直到过了0点,曲京山手机响了。找到手机,走到窗边接电话,全程眼睛看着祁涂,心焉地跟聊着,整个焦虑得要爆了。
真的真的跟想的一样!完全一样!以为事情已经成了,以为进门后两个会抱一起,聊点过去,聊点未来,或者开个小玩笑,一起笑一笑,或者互相埋汰几句也可以……反正怎样都行,都可以,但绝对是像样,好像定下来了,但又并没有定下来。
打开窗户透气。
外面月光皎洁,桃花盛放,风一吹,落英缤纷。
曲京山的情绪适当地缓解了一点。告诉自己,能急,都到一步了,该着急。可以给对方压力。
冷静,冷静。
果然梦幻中的爱情和现实是两回事。
或许就是爱情吧。
站窗边调整自己的呼吸,等打完电话,对祁涂说:“来看。”
“什么?”祁涂站起来,走到身边,当看到那大片盛放的桃花,心里也一下子被治愈了,忍住惊叹一声,“哇,好美。”
曲京山给让了点位置,两个并肩站那里看花,风吹动的发梢,吹散了身上的酒气。
祁涂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了一片花瓣。
曲京山看着,有些局促地说:“还没有回答我。”
祁涂马上又紧张起来。
曲京山鼓起勇气拉住的手,低声说:“一起,好吗?”
祁涂心里很乱,知道该作反应。
曲京山又捏着的手:“答应我的,能说话算数。”
见对方沉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神色有些慌乱:“哎,该会真的要耍赖吧。”
像一条紧张的,笨拙的小狗,急切地等一个回应,或者等一句宣判。
祁涂看着,手有点抖,整个要窒息了。
张了张嘴,知道说什么。
要答应吗?
要跟谈恋爱吗?
可是样真的好吗?自己可是的经纪啊。
说真的,……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祁涂一直点,曲京山感觉很受伤。茫然地问:“是我拿的奖杯还够多是吗?还是……觉得现还合适?或者……还是喜欢我?”
很勉强地笑了一下:“ok。明白了。好的……嗯……没关系。那……那我继续努力。”
放开对方的手,红着眼眶说了句:“没关系。”
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落寞的背影,祁涂忽然有种心碎的感觉。
本该高兴的日子,为什么会变得么难过?
应该。
可以样的。
“等等!”鼻子发酸,鬼使神差地跟上去,从后面抱住,“可以……可以了。”
曲京山抓着的手,转过身,眼里泪光闪烁,紧张地问:“可以什么?”
祁涂抬手摸摸的脸,带着无奈又温柔的笑,哽咽道:“可以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