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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弥勒:…祖宗哎,你真是什么都敢说!!

    指腹下细软的皮肤轻微收缩,妖主冷冷睃她一眼,看见她水亮亮的眸子,雪白的碎发在她鬓边微微散成一个小卷。

    白发…

    妖主顿了顿,在她脖颈按了一下。

    林然疼得呲了声,摸了摸脖颈,出乎意料地没摸出来什么痕迹,应该是把印记刻皮肤里面了。

    林然心想这终于该完了吧,她抬起头,就见妖主仍然盯着自己,也不说话。

    然后他冷不丁伸出手,捏住她鬓角的头发。

    林然才注意到,自己金丹重塑身体,染色的头发都给劈没了,重新长出来的头发…竟然还是白色!

    林然两眼发黑。

    她不会一辈子都是白头发吧。

    雪白的发丝被瘦长手指从中间捏到发尾,林然眼看着妖主面无表情地捏住那一小缕白发,掐了掐。

    “…”林然看见他身后那头披散的白毛,突然悟了,自己现在还没被拍死,除了血,还是占着发色的便宜啊。

    林然心情有点复杂,一时竟然说不清该喜该悲。

    到头来终于能个有get到她白毛可爱的人,却竟然是另一个白毛。

    虽然并不知道妖主为什么不玩自己那一头白毛搞她的头发,但谁让打不过人家呢,林然决定继续忍气吞声等他自己玩腻。

    被捏了两下,林然觉得妖主已经要松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瞥了她一眼,眼神在她脸上转了圈,又继续捏着玩,还变本加厉地捏。

    林然:“…”

    为什么仿佛感觉到微妙的嘲讽?!

    到底喜弥勒看不下去了。

    哎呦我的祖宗,那边老巢都要被打穿了您怎么还在这儿和黄毛丫头打情骂俏啊?要喜欢等空下来抢回去天天抱着玩那不香吗?!

    “陛下咱得回去——”

    妖主松开手,林然立刻招财猫手:“陛下再见,祝陛下马到成功。”

    血凝的眼珠冷漠在林然身上一划,妖主置若罔闻转身,和铺涌的血河一道消失。

    “哼,你这小丫头老实点,等我们陛下回来收拾你!”喜弥勒指着林然警告两声,瞬间变脸谄媚紧追着妖主消失:“陛下等等小的——”

    林然看见妖主和喜弥勒消失,表情一下子耷拉下来,看了看四周就差被碾为平地的院子,悲伤捂脸:“这叫什么事啊…”

    林然无力蹲坐在地上,这个院子是租别人的,她掐指算了算按照金都房价赔偿,瞬间眼前发黑。

    好嘛,裤子都要赔光了。

    林然垂头丧气收拾东西,先得从废墟中把值钱的东西翻出来,正在她扒着碎裂的床头伸胳膊试图捞缝隙里的储物袋的时候,身后响起惊呼:“然姐姐,家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矫揉做作的声儿不听就知道是谁。

    林然回头看了一眼,小月亭亭站在门边。

    她像是更长大了些,身条更加高纤,容貌秀美,眼睛水汪汪的,眉目天真纯洁,愈发有种雌雄莫辨的美丽。

    说真的,林然都怀疑她是不是掐着点儿回来的,出去一趟正好把倒霉事儿都躲过去,元景烁一走妖主一走她后脚屁颠颠回来,就逮着自己一个好欺负的坑。

    “然姐姐。”

    小月走到林然身边,往四周看了看,掩唇惊讶状:“天啊,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只有然姐姐在这里?”

    “元大哥呢?”

    小月左顾右盼,好似多么义愤填膺:“元大哥怎么能就让然姐姐一个人在这儿,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别往你元大哥身上泼脏水,是我的锅,他被我气走了。”

    林然听到元景烁的名字就想叹气,摆摆手懒得听她挑拨离间:“事情太复杂,一时说不清楚,你回来正好,先帮我干活,那边的碎石帮我清一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捞出来。”

    小月慢吞吞走过来,靠近她,突然一顿:“好香啊。”

    “香?什么香?”

    林然正在用力垫脚捞储物袋,随口:“没吃饭?我这里也没吃的,你自己吃点丹药凑合下吧。”

    小月却直勾勾盯着她脖颈。

    那里有一块浅浅的咬痕。

    细微的红痕衬在雪白的颈子上,那该是个男人,让人甚至仿佛能想象到,男人是怎么强势地按着她肩膀不允许她反抗,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扼住她细瘦的脖颈,锋利牙尖一点点压入细嫩皮肉,澄净的血溢出来,被男人细长鲜红的舌尖大口大口吮走……

    小月呼吸骤然急促。

    林然听见它骤变的呼吸频率,奇怪地转身看来,小月才看清那咬痕被裹在皮肉下的小小妖纹,彰显着极为残酷冰冷的妖气。

    有妖咬了她、喝了她的血,还给她打了印记,把她视为自己的禁|脔!

    是谁?是谁?!

    小月眼睛红了,嫉恨得想杀人,心底却同时又升起说不清的异样亢奋和贪婪。

    别人可以,那它是不是也可以——

    林然莫名其妙看着小月红着眼睛瞪自己,心想别是哪里出问题了,出去结个丹把脑子给…她竟然还没结丹?!

    那看来确实是出问题了。

    林然正想说什么,忽听天边轰然一声巨响,脚下大地都像是在摇晃。

    林然猛地站起来,和小月同时望向巨震的方向。

    隔着坍塌的院墙,他们清晰地看见,天边那座高耸入云的黑塔,从第一层开始,亮起了光。

    从第一层开始,每一次震动,它就会亮起金光,一层一层亮,一层比一层亮,直到第九重塔顶,轰然爆出无比璀璨的金光。

    在震荡的洪波中,整个金都所有地方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他们撞开窗冲上街头,震惊地抬起头,无数双眼睛眼睁睁看见那黑塔九重之上,金光勾勒,一笔一划出个名字。

    元景烁。

    林然和小月都直勾勾望着那个名字。

    “哦。”

    小月慢吞吞说:“原来元大哥被然姐姐气走,就去把淬心塔闯通关了。”

    林然:“…”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口又被扎了一刀。

    天一突然说:“你知道吗,我现在脑中浮现出一句应景的诗词。”

    林然断然:“不,我不想知道。”

    天一悠悠:“黄昏你对我爱答不理,半夜我就是你高攀不起。”

    林然:“…”

    “没什么好说的。”

    天一砸吧下嘴,重新翻出自己的6d立体小音响:“先给你来六百集龙王赘婿,感受一下三分钟逆袭打脸的极致快乐吧。”

    林然噗一口血喷出来。

    从那天起,元景烁就再没回来。

    但林然知道他在哪儿,淬心塔那动静所有长眼睛的人都看见了,那灿金色三个大字现在还高悬在淬心塔上。

    一夜之间“元景烁”这个名字整个金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处都在议论他,人们亢奋地议论他的来历他怎么闯的淬心塔,可以想见他的名字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燕州、甚至九州!

    一夜成名!真正的一夜成名!

    无数的人想找他、无数的家族想拉拢他,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叫元景烁的、金都百年来最闪耀的新秀,在离开淬心塔之后,转头直接去了小楼西,一醉就是几夜,逍遥畅乐、醉生梦死,欢歌笑语隔着小楼西河堤很远都能听见。

    林然知道这件事,却终于大松一口气。

    她最怕的就是元景烁自己心里憋着,不想释怀,给自己生生憋出毛病了;但他愿意发泄、愿意释放,就代表他愿意过这个坎儿。

    他从不会让她失望。

    他坚强、勇敢、也永远骄傲,她就知道,这些打不倒他,挫败只会把他淬炼得更强大。

    那头漂亮的小狮子终于能重新走上自己的路,在辽阔自由的草原,在灿烂的阳光下猎猎奔跑,直到有一日,成长为草原上最威风凛凛的狮王。

    林然并不准备去打扰他,她觉得他现在一定不想看见她,她还是别去讨人嫌了。

    林然打算等他缓过劲儿来,再看看是怎么见一面,如果见面会很尴尬、或者他不想再见到她,那她大概就该走了…或者还是努力拖到金都事了再走?她总觉得金都就像个还没戳爆的大炸|弹,没眼看着危机解决,现在走了她莫名不放心。

    林然这么想着,就强压着小月在家里搞家装维修,顺带着把钱配给户主…就彻底变穷光蛋了。

    这一天,连最后一个储物袋都给当掉,林然沉重托腮,认真思考着街头卖艺和街头卖小月哪个操作比较赚钱的时候,云长清来了。

    云长清请她去看看元景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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