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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珠珠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她迷迷糊糊醒来,父亲正站在面前,笑着说:“珠珠,快谢谢舵主,舵主刚为你治了病。”

    白珠珠呆呆看着父亲:“我、我好了?”

    白父神色微不可察一僵,才笑着说:“好了大半了,你看现在是不是不觉得头晕了?”

    白珠珠这才发现自己头居然不晕了,惊喜地捂住脑袋,恭恭敬敬向不远处的熙生白行礼:“谢谢舵主。”

    熙生白嗯了一声,神色淡淡。

    白父心里难受极了,可也再没有别的办法,是时候该走了,他拉着白珠珠向熙生白拱手,便转身要离开,退到门口时,白珠珠突然想到什么,转过头来鼓足勇气说:“舵主,您知道,剑阁有一个弟子,叫林然……”

    熙生白看向她,白珠珠下意识想低下头去,但强撑着说完:“我、我与她相识很久了,听说她就在这里,我能去见见她吗?”

    熙生白看了看她,半响终是松口:“她在服药,不能出屋,你想去找她,就去空青院。”

    白珠珠眼睛一亮:“谢谢舵主!”

    “珠珠…”

    白父还要叫住她,白珠珠已经先一步跑出屋,青蒿已经等在门外:“白姑娘,请与我来。”

    陆知州裴周等在院子外面,看着白珠珠全须全尾出来,还没松一口气,就眼见她直接跟着青蒿走,陆知州连忙问:“嗳珠珠,你去哪儿?”

    白珠珠扬手:“我去找林然!”

    青蒿没有邀请他们也同行的意思,陆知州不好跟上,只得远远说:“去吧去吧,别太久,替我们也打声招呼,请她将来有空来珫州主城玩。”

    “慈舵不好久留,我们先出去。”陆知州扬声:“你看完她就出来,就咱们进来的那条路上,我们在街上等着你。”

    白珠珠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白珠珠跟着青蒿走了两盏茶的功夫,走到一座幽静的小院外。

    小院外站了几个人,为首是个抱臂的红衣女人,面孔像一朵火做的花艳丽绝伦,她腰间斜挎着一把赤剑,剑上纹着火焰莲花。

    白珠珠记得她,在北冥海城的时候,她远远见过这个女人,那时林然刚刚吸收洛河神书,被所有人紧紧盯着,一切行动受限,她甚至都不能靠近说一句话,可这个女人就可以一直和林然形影不离。

    他们说她就是法宗的首徒,是名震一方的赤莲焰侯,和林然在年少在宗里就认识。

    她们还戴着一对手环,是一个双生的法宝,叫“一线牵”,千里相逢一线牵,她记得,在游历凡人界的时候,林然一直戴着,后来不知什么时候才不戴了。

    “我说了!这里不产草莓!没有草莓糖葫芦!”白珠珠看着这位外面声名赫赫的焰侯一脚蹬在院前石墩上,中气十足咆哮:“只有山楂的,山楂的你懂吗?”

    院里传出弱弱的声音:“山楂太酸了,我想吃甜的。”

    侯曼娥额角蹦出一根青筋,强忍着说:“有山楂夹枣泥的,还有山药豆的,都是甜的。”

    “这样啊,那我要……”里面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算啦,我不要了。”

    侯曼娥:“……”

    侯曼娥抄起旁边的石墩子就要往里砸:“老娘在这跟你墨迹半个小时你他妈遛我——??”

    “!!师姐冷静!”

    “冷静师姐——”

    白珠珠看着她们吵吵闹闹的样子,突然很羡慕。

    她从来没有这么多朋友。

    她喜欢裴周,可裴周不喜欢她;陆知州也是哥哥,所以万事都特意让着她、不和她吵闹;白氏族人嫌她是个花钱的病秧子,爹爹和娘亲是唯二疼她的亲人,他们害怕她出事,提心吊胆,泪以洗面,呵护她像小心翼翼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从小到大,不熟悉的人觉得她骄纵、任性、难相处,敬而远之;熟悉的人觉得她可怜,好像她时刻会死,眼神怜悯,小心翼翼。

    她没有什么朋友。

    林然是她唯一的朋友,可林然还有其他很多朋友,也早早有了最好的朋友——自她们在凡人界认识的每一天,她总像在筹谋着要做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重要到让她已经穷尽心血、殚精竭力,哪怕笑着与自己说话,温柔摸自己的头,目光也永远望着天空、望着辽远的未知的方向,已经没有心力再去考虑交朋友这么一件小事。

    陆哥哥总说她傻,其实她不傻,其实她心里都知道,她只是不想说出来

    她总是一个来得不合时宜的人。

    青蒿走过去,对侯曼娥说了什么,那个美艳强势如火的女人转过头,看了看她,目光带着审视,像一只被人觊觎着地盘的母狼。

    白珠珠决定讨厌她一会儿。

    她已经这么幸福了,居然连自己仅有的一点点都要吃醋。

    她故意小跑两步,当着侯曼娥的面,迈进院子里,然后扭过头,重重把门关上。

    侯曼娥:“……”

    侯曼娥:“???”

    “姓青的!!”在关门的一刹那,白珠珠听见侯曼娥怒吼:“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她能进我不能进——”

    哼!

    她就进,哼!

    白珠珠哼哼着转过头,看见一个人坐在半开的窗边,正咬着一个苹果,愣愣看着自己。

    “珠珠?”

    那一瞬间,白珠珠莫名想哭。

    “真是你…”白珠珠看着她愣了之后,很快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真是你啊,你怎么进来了?”

    白珠珠心想,大概是因为我快死了,无药可救了,连舵主都心软,就破例叫我进来了。

    她想哭,但她很早就学会忍住不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叉起腰来:“慈舵又不是你家,我也来治病,顺道就来看看你——怎么,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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