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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陆竟是无言以对。

    一团莫名的火,在胸口处狂乱地燃烧着。

    他的心情糟糕透了,“我出去抽根烟。”

    他一个人走到楼梯间,掏出烟盒,抖了一根烟出来。

    点燃。

    夹在指间。

    猛地吸了一大口。

    尼古丁的味道猛呛进咽喉和胃里,好一阵难受。

    以前很少吸烟。

    现在烟盒随身带着,一盒烟一天不到就吸完了,却是越吸,越觉得空虚痛苦。

    输液大厅。

    何启东是瞧着商陆走开了,这才走回去的。

    护士也帮安安拔了输液的针头。

    消了毒,吩咐了几句。

    乔荞怕风大,从包包里拿出安安的小毯子,裹在她小小一团的身上。

    “我们走吧,都大半夜了,回去早点休息。”

    何启东问,“不和商陆打声招呼吗?”

    “不必了,上车后我发个消息给他就行了。”乔荞应声。

    何启东看她脸色不太好,关切道,“刚刚和商陆吵架了?”

    “没有。”

    也算不上是吵架。

    只是商陆现在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到底该用什么语气跟他说话?

    还能跟以前一样,一声一声叫他老公,把他当依靠吗?

    离婚前都没有那样的安全感,离婚后,更没有。

    不知道商陆哪里来的抱怨?

    “我们走吧。”

    上车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那糟糕的情绪。

    很平静很理智地给商陆发了一条微信:商先生,安安输完液了,体温也已经降下来了。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我们先回去了。

    又补了一条过去:今天谢谢你的帮忙。

    商陆看到微信时,扔了手中的烟头,走回输液大厅。

    刚刚的位置上,乔荞和安安都已经不见了。

    追出去时,也没见着何启东的车子。

    漆黑苍茫的夜色下,商陆伟岸挺拔的身影,显得有些孑然凄凉。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

    连这影子,都透着一股巨大的挫败和痛苦。

    风吹过来,像刀枪一样,一阵一阵地穿过身体,穿过心脏。

    回到东山邻地,已经是半夜三点了。

    安安睡下了。

    何启东把乔荞从屋里叫出来。

    “乔荞,你出来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乔荞掩了门,轻手轻脚走出去。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都有些疲惫。

    实际上,何启东在送安安去医院前,已经熬了一个通宵了。

    这会儿却没有睡意。

    能这么静静地坐在乔荞的身边,时间可以变得静止。

    乔荞去倒了两杯热水。

    泡了两片现切的柠檬。

    一杯递给何启东,“先喝点水,熬夜需要补维C。”

    何启东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放下杯子时,有些话压在心头很久了,今天必须说出来。

    “乔荞。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她怎么能不知道?

    他得了一场大病,为了不拖累她,宁愿让自己背负渣男的身份,离开她,想让她忘了他,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那得多爱她,才能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还有她生孩子的时候,几乎是去了一趟鬼门关。

    是何启东守在身边,鼓励她,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也是何启东,哽咽着,哭着,乞求用自己三十年的寿命,来换她们母女平安。

    还有他对安安的视如己出,他每一次不嫌弃安安,给安安换尿裤,给安安洗拉过臭臭的屁屁,大半夜的送安安去医院……

    太多,太多。

    她捧着水杯,“阿东,我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

    “不,你不知道。”何启东看着她。

    “……”她沉默下来,静静聆听。

    “乔荞,你心里还有商陆,对不对?”

    “……”

    “你看似是把他放下了,其实还深深爱着,只是不敢再爱,一次次说服自己要放下而已。对吗?”

    “阿东……”

    “你听我把话说完。”

    “嗯。”

    “乔荞,我不在乎你心里有人。但我需要你的一个答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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