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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琴酒只是手段强硬地要求羽柴寻服从命令, 羽柴寻最后百分百是要跑的,毕竟和伏特加他们不太一样,他和琴酒之间并没有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他在组织里的权限等级也不算低——只是羽柴寻平时也不太会拿这一点去命令别人而已, 但琴酒偏偏用了那个人情。

    因为是自己答应下来的事, 所以羽柴寻无论如何也不会拒绝。

    他虽然总是谎话连篇,有时候自己都会遗忘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真正说出口的承诺, 他还是会清楚地记得的。

    更何况,如果一开始就不打算遵守约定,那承诺本身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明白了,”羽柴寻接受事实接受得很快,他微微偏头看向琴酒, “到时候我会去找你报道的, 队长。”

    “队长”那个词被羽柴寻拖了长音,语句间的停顿模糊不明, 让青年惯常压得柔软的调子里也夹杂了一种古怪的暧昧感。

    扯着对方衣领的手指不着痕迹地缓慢收紧, 但琴酒的神色并没有多余的变化。

    “少用那种恶心的称呼。”

    下一秒, 羽柴寻感觉自己的衣领一松, 琴酒松开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段时间他的工作比平常更忙,显然没工夫陪他在这里浪费时间。

    羽柴寻站在原地理了理自己被扯得有些凌乱的领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队长这个称呼, 到底哪里恶心了?

    *

    就是这里。

    跟上桑格利亚之后, 赤井秀一将自己的身影隐在不太显眼的墙角, 默默地追踪对方的动向。

    他的跟踪技术还算可以, 加上现在是晚上, 想隐藏身形也比白天更加容易,不过也有比较麻烦的地方。

    狙.击.手基本都有过不少在夜晚狙.击目标的经历,所以赤井秀一的眼睛很容易就能适应黑暗的环境,但适应和彻底看见到底还是两回事,为了不让桑格利亚发现,他和对方离得不算近,现在又不像狙.击一样还带瞄准镜和夜视镜,想在这种情况下读唇语就非常不现实了。

    桑格利亚又在和人打电话,赤井秀一只能通过一点模糊的神情判断对方的态度。

    应该不是之前和他通话的那一个,因为桑格利亚的态度明显要冷漠得多。

    片刻的思索后,赤井秀一还是决定继续靠近对方一点。

    算是FBI的直觉,赤井秀一觉得桑格利亚的行动很古怪,组织马上就有集体行动,按理说他应该和羽柴寻他们一样待在基地里等候命令,而不是在大晚上四处乱跑,当然,也可能这就是组织给他的任务,不过如果是这样,自己就更有必要了解对方的行动内容。

    赤井秀一走得近了一点,脚步完全没有任何声音,连呼吸都被他调整到最为安静的状态,过近的距离也加大了被发现的风险,但是好处也很多,他能隐隐听见对方说的一些话了。

    “……你还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远山……”

    赤井秀一微微眯了眯眼。

    不久前才刚刚浏览过日本帮派基础资料的他对某些关键词非常敏感。

    牧野组的二把手,刚好就姓远山。

    虽说在日本,别说撞姓,连撞名都很常见,但赤井秀一依然不认为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桑格利亚身上一定有秘密,而且是组织也不清楚的秘密。

    *

    代号成员的会议结束之后,基地的其他普通成员也很快接到了类似的任务。

    安室透接到的任务是情报搜集,比起行动组和后勤组,这个任务可以让他的行动更为自由,不局限于在某块固定的区域活动。

    另一方面,朗姆不知道是不是也被联合帮派的事绊住了手脚,自上一次汇报后就再没有找过他,不过这也是好事。

    安室透像是随意地看着休息室里的纸质地图,心里却在快速地分析路线和方

    位。

    组织打算对联合帮派出手,这正是他们行动的最好机会。

    比起FBI,安室透对兵津会和牧野组这些□□的了解显然要更多,甚至他一开始混进组织靠的就是佐藤组,他对这些帮派的恶感也并不比组织少多少。

    毒瘤就是毒瘤,在安室透看来,他们内里的本质并不会因为规模大小就有所改变。

    因此他也乐得看见组织和他们黑吃黑两败俱伤,可惜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安室透潜进组织之前自认为对组织的判断已经足够高估,但正式进来之后他才发现其实还是低估了,组织在日本的势力渗透远比任何人想的都要可怕。

    所以就算安室透很想把这些帮派一起铲除,理智上也清楚地知道,兵津会和牧野组其实是有继续存在的必要的。

    没有他们在暗处牵制,组织在日本就是彻底的一家独大。要是发展到那一步,事情恐怕就真的没有什么回转余地了。

    所以安室透这次的目标也很明确,他要让组织在这一次行动中尽可能地伤筋动骨,而且要把战局搅得足够混乱,这样他们的人说不定能趁机抓住几个不太重要的组织成员带回去问话。

    不能抓太过关键的代号成员,一来,那样很容易引起注意,捕捉的代价太高,也不利于安室透接下来继续在组织里卧底,二来,场面混乱的情况下,偶尔少一两个人是很正常的,方便他们推锅。

    显然,就和赤井秀一最后计划的一样,安室透也准备最后把事情全部都推给兵津会和牧野组。

    没办法,他们都是要继续卧底的,搞完破坏后当然得找个背锅的人,那两个帮派表现得那么惹眼,不推给他们推给谁?

    不过这事他一个人绝对做不到,hiro现在赶不回来,他得尽快通知风见找几个靠谱的人来帮忙。

    一边想着这些,安室透听到门外传来一个脚步声,他迅速收敛情绪,表情像是有些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等待。

    这次行动基本都是两人组队,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见自己被安排的搭档。

    组队人选一般是按上司来分配的,所以对方大概率也是羽柴寻手下的人,不过安室透暂时排除了赤井秀一,他们在组织里的分工不太一样,那家伙被分去狙击组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安室透也不怎么想见到对方,自己这边有计划,FBI那边肯定也是一样的,互不干扰最好,要是目标有所冲突,说不定他们两边的人就得先打一架。

    组织内部也有很多关于日本高层的机密,向来爱管闲事还手长的FBI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门被打开了,安室透神情自然地看过去。

    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和他差不多年纪的样子,只是气质很颓废,莫名就给人一种阴郁又不好接近的感觉。

    和他一队的人必然也是情报组的人员,但对方却和安室透见过的大部分情报人员都截然相反。

    情报人员需要接触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因此无论他们内里本质如何,外表也永远能维持着恰到好处的亲切和善,但眼前这个人却一副懒得掩饰什么的样子,这种气质去搜集情报恐怕只会让人心生警惕。

    当然不排除对方只是对他这样,但这更奇怪了,安室透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对方。

    “安室透。”

    他主动报上了姓名,对面这才抬眼朝他看过来,但目光里也带着很明显的嘲讽意味。

    过了半晌,那人终于冷淡地开口了。

    “渡边崎。”

    安室透忽地看向对方:“……是你?”

    名字带来的熟悉感立刻让安室透想起了之前朗姆和自己提到过的事。

    在自己之前,朗姆也曾经派人去羽柴寻身边监视,而朗姆之所以不再信任对方,则是因为——

    ——“明明是演戏,渡边那家伙却对羽柴动了真感情。”

    渡边崎看了他一眼,语气更加讽刺

    :“既然你清楚,就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同事了吧?”

    安室透从他身上感受到和那个之前在训练室里差点掐死自己的男人有些相似的微妙恶意,区别在于,那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能力不被认可的愤恨,而渡边崎则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情感。

    他嫉妒自己。

    因为羽柴寻。

    安室透的神色并没有因为对方带刺的语气而有所变化,语气也很平和:“朗姆先生和我提到过你,虽然你似乎对我有些不满,但毕竟我们接下来还要一起工作,所以我希望我们之后还是能好好相处。”

    渡边崎像是被安室透这种平淡至极的态度堵了一下,脸色有一瞬间不太好看,但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个朗姆新派来的手下。

    安室透毫无疑问是那种很懂得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心思缜密,不露端倪,当然,如果他不是这样,也不会被朗姆派到羽柴寻身边。

    就和曾经的自己一样。

    渡边崎忽然笑了。

    “其实你就算过来又有什么用,”他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朗姆没有告诉你诸星大的事吗?”

    自己已经被朗姆抛弃了,这个自知之明渡边崎还是有的,现在的他也不可能继续向对方提供羽柴寻的情报,而朗姆之所以特别“宽容”地没有对他怎么样,说来讽刺,但还是因为羽柴寻。

    他现在是羽柴寻的手下,而羽柴寻从来就不允许任何人去针对自己的部下。

    那个人的脾气总是很好,但在这一点上却特别强硬。

    朗姆也不担心他泄露消息,事实上,需要担心这点反而是渡边崎自己,因为他确确实实地为朗姆监视了羽柴寻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的相遇也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早有预谋。

    而渡边崎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羽柴寻对自己露出失望表情的,但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如果他想要继续待在对方身边,就必须要继续欺骗他。

    因为他不敢和羽柴寻坦白。

    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结果在他之后,朗姆居然又找来了安室透。

    “要我说,你还是来得太晚了,”渡边崎的话语很尖锐,曾经擅长察言观色的人必然也懂得如何去戳别人的痛处,只看他们想不想那样去做,“朗姆没去找诸星大反而来找你,是因为对方拒绝了,所以只能凑合着用你吗?”

    “我是嫉妒你,”他挑衅般地看了安室透一眼,“但我更嫉妒诸星大。”

    你连被人嫉妒都不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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