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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饭后,江敛先被送回自己的房子休养。

    其余人打算留下来帮南黎收拾碗筷,被她拒绝了。

    最后房间里只剩祁盛。

    他站在一旁叼着烟,透过漫出的烟雾气,看到南黎挽着袖子,站在餐桌前忙碌。

    回想起小时候陪在她身边的时光,她每每吃饭都吃得极快,然后撂下一句,“先吃完不管,后吃完捡碗”的口头禅,撒丫子跑远。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对这种事不再排斥,默默接受。

    祁盛掐了烟,走到旁边,“南黎。”

    “嗯?”南黎抽空抬起头,手上动作没停。

    “跟我去队里住一阵吧,我带你猎杀无间里的那些走狗。”

    南黎轻笑,低头时,掖在耳后的发丝垂到眼旁,“你是想找个免费打手吗。”

    祁盛微微蹙眉。

    不对。

    她的情绪不对劲儿。

    没有波动,没有悲伤。

    按理说,至少应该能看出一丁点难过的。

    可她太平静了,甚至一顿饭的时间里,她一直在和大家说笑。

    “连渊他……”

    “我原本的打算就是,在末世下安静的生活。”南黎将空碗叠在一起,打断他的话。

    “就这样吧,我有阿凡达陪着,不算寂寞,不用担心我,你休假的话就过来住,那个房间永远为你留着。”

    南黎看了眼一楼的房间。

    祁盛压下心头的触动,“……好。”

    有些事,是没法劝的。

    少年时,生日当天收到南惜晴的死讯。

    成年后,生日当天看到所爱之人在眼前惨死,消失不见。

    他还记得那晚在山崖上,她眉眼间都是轻松,亲口说,伤疤会愈合的。

    可如果在愈合的伤疤上,再割下重重的一刀呢。

    还会愈合吗。

    祁盛没在房间里待太久,转身出去接电话。

    南黎将餐具送进厨房后,把桌子擦干净收起来。

    然后拿着喷壶桶走出房门。

    站在门前,拎着木桶的提手,专心浇花。

    晶莹的水柱从喷壶的孔洞里掉落,落在叶片上,落在花骨朵上,留下一片亮晶晶的水痕。

    一抬眼,看到站在凉亭下的挺拔身影。

    南黎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轻声问,“伤怎么样了。”

    陆靳黑眸里浮现一抹波动,“无碍。”

    说着,他从军裤兜里掏出几盒药,放在凉亭的木桌上,“军医给的药,你继续吃,别落病根。”

    南黎点头,“谢谢。”

    清风浮动,吹得她身边的花朵摇曳生资。

    陆靳藏起的手紧了紧,“不考虑祁叔的提议吗。”

    南黎浅吸了一口气,仰头看向碧蓝天空。

    不知是不是极夜里生活太久,总觉得眼下的天空格外湛蓝好看。

    而她始终看向同一个方向,“暂时……不了。”

    “最近时常有幸存者失踪,在这里小心。”

    南黎眼眸里含着平静的笑意,“不应该是别人小心吗。”

    陆靳想了想,也对。

    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他转了个弯,“那……我和祁叔先走了,有时间我送他回来看你。”

    “好。”南黎放下喷壶桶,往外走去,送两人的车子离开。

    阿凡达如今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她去哪,狗子就跟着去哪。

    直到视野里没有车子的影子,一人一狗才缓缓转过身往回走。

    铁栅栏门被她换成了严丝合缝的黑色铁门。

    四周的木栅栏,也被修葺成近两米高的砖石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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