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筠看出她的防备与警惕，对眼前的学生又多一些新的认知。他同时也是心理领域专家，瞬间联想起有一类人曾经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因此外表会伪装得凌厉尖锐。
“唉……”
一道极浅极淡的叹息传来。
眼前忽然多了一份试卷。
余晚愣了下，不解。
很快容筠给了解释：“这是你期末考试试卷。”
余晚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什么，警惕戒备倏然达到极致，又压着情绪，强装镇定的问：“什么意思？”
“我想要你再考一遍。”容筠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而且是认认真真地写一遍。”
那明亮又笃定的目光，似乎能将她看穿。
余晚身体绷紧了，随后笑了起来：“老师您开玩笑吧，我一个学渣，就算是认真写了，也还是零分……”
说到这，她猛地顿住，手指微微拽紧成拳头。
草……
失误了！
“余晚，你并不笨，相反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就算是学渣，随便乱蒙选择题也能拿个几分。但是我查过你所有考卷，科科零分，那只有一种解释……”容筠一脸痛惜：“你知道全部的正确答案。”
余晚呼吸骤紧，眼底迅速浮现一抹慌乱，又极快的隐藏好。
须臾。
掌心微微有些刺疼。
她松了松手，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余晚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得懒散：“容老师搞错了，应该是我天生运气不好，连选择题都蒙不对。如果老师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容筠深知这场谈话再耗下去也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无奈地摆摆走。看着余晚离开办公室，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嗡……
手机忽然在这时候响起。
容筠扫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头不痛、心不累了，老脸上迅速噙起一抹笑容：“小越，你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师了。”
那语气里有浓浓埋怨，如果这模样被其他学生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
唐越道：“抱歉，最近有些忙。”
容筠想到唐氏破产的事情，关切地问：“要不要我帮忙？”
唐越浅笑出声：“不用，我心里有数。”
听罢，容筠登时放下心来，早在唐氏破产前夕，对方便已经在言辞间隐晦的提过这件事，让他务必不要插手。心里虽然被好奇心挠得痒痒，但还是礼貌且信任地没有追问理由。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容筠眉头拧紧：“感冒了？”
“嗯。”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唐越的声音变得有些轻快，默默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因为招惹到一只会挠人的小猫咪。
“老师，这次给您打电话，是想请您帮忙找个人担任欢游的董事长。上次我跟您谈到的那个FPS游戏项目，过几日就要正式发行，届时应该会引来不少人查探公司信息。不瞒您说，我如今身边有诸多眼线，若是因此暴露底牌，恐怕会影响到整个全盘计划。”
容筠一口应了下来，没忘打趣道：“你就对《求生》这款游戏很有信心？”
唐越语气笃定：“它一定会火爆全网……”
两人又聊了一会项目，容筠越听心头越佩服，几乎全程都在点头。末了，还不忘感叹一句：“唐越，你不愧是我最最骄傲的学生。”
唐越挑起眉梢：“上次您不是说发现一个伪装学渣的学生，查得如何了？”
容筠无奈的叹了声：“小姑娘聪明是聪明，就是浑身带刺，估计不容易被劝服。等她放下戒备，开始好好学习，我再给你引荐。”万一将来他失败了，好歹还在学生面前保留些面子。
唐越温润笑笑：“好，我很期待与这位与众不同的学妹见面。”
挂断电话后。
唐越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目光忽然瞥到桌上的几盒感冒药，唇角一弯。
他拍了个照，编辑好一条短信刚要发过去，忽然想到什么，起身走出书房找到管家。
“张叔，能不能弄一张又破又小又有油渍的桌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