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教授一口闷气梗在了喉咙，寒霜遍布的脸庞浮现出暖色，怒火瞬间被浇熄了，讪讪的摸了摸鼻头：“下次注意。”
就、就这样？
没了！
所有人瞠目结舌，一双双惊疑不定的目光再次拢聚在余晚身上。
一旁的季庭看见余晚站起来，抬头瞥了眼墙上的闹钟，不舍的问：“鱼鱼，你是不是要回家了？”
“怎么走那么早？”李教授颇为不满。
余晚拉了拉头顶上的鸭舌帽，遮挡住眉眼里的疲惫：“第一个分子式解开了，其他的等我周三下午再过来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引爆了实验室。
他们研究了整整三个多月都没能解开，没想到才一天，就解开了其中一个。
这是多么强大的计算和推演能力！
太变态了吧！
死寂，一阵死寂。
所有人肃然起敬，再也生不出一丝一毫怠慢的心思。
“我看看。”李教授扶了扶滑落到鼻头的眼镜框，一个箭步冲上前，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电脑运行的数据。等她心潮澎湃的抬起头来，余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停车场里，余晚发动车子。
季庭俯下身，双手趴在车窗边，探了身子进来：“下次我能去找你玩吗？”
“不行。”余晚冷硬拒绝，漂亮的眉眼低着，落在方向盘上。尽管看不清情绪，却也知道里面满是冷躁。
“可我一个人好无聊，就只认识你。”季庭委屈的耷拉下脑袋：“就看场电影，吃吃饭……”
余晚被他吵得更加烦躁，抬手按了按眉心。
“不行，我不想和你们产生任何更多交集。”她侧头睨向季庭，嗓音薄凉：“等到毕业后，我就不会再来了。”
四年，是她和沈校长的交易期限。
余老头赚的钱够多了，余晚只想专专心心当好一个纨绔。更何况，她喜欢的东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缓缓拢紧，她呼出一口浊气。
季庭知道她心肠一向很冷硬，两年了一点都没变，怎么也捂不热。
他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一串手机铃声响起。视线撇过去，看到余晚手机屏幕上闪现着【唐狗】两个字。
余晚没有避开季庭，直接划下接听键。
“你什么时候回来，陈姨炖好了一锅鸡汤。”唐越温和清朗的声音传了出来：“现在外面没下雨，但路上说不定很滑，开车小心点，路上注意安全……”
听着对方细细慢慢的叮嘱，余晚只觉得堵在胸口的郁躁慢慢消散。慵懒的往后一靠，手指尖哒哒的敲着方向盘，脑子里能够想象得到此刻他温柔缱绻的神情。
“我知道了，老妈子。”她不耐烦的挂断电话。
侧头，发现季庭还在，不满的皱起眉：“你怎么还不走？”
那扬起的眼尾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睛里的情绪，里面细碎的光点一闪一闪的，宛若星辰。
季庭紧张的脱口问道：“他是谁？”
余晚挑眉，脸上忽然扬起漫不经心的笑容：“你逾越了。”
明明在笑着，却让人觉得无边无际的冷意弥漫过来，席卷全身。
“让开，我要走了。”
季庭抽回身体，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双手，讨好又小心翼翼的说：“好好好，我不闹你，别生气了。”
那辆跑车嗖一下冲了出去，张扬嚣张的引擎声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无二。
他拽紧拳头，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回城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
临近别墅，大学城的路却堵成了深红色，余晚不得不喝口可乐提提神。喝完后，她捏扁空瓶，暂时扔到了副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