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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来回折腾了好几遍,群臣看在眼里,明明知道帝后是故意在演戏,可愣是拿他们毫无办法。

    司天监监正右后方的一个朝臣最先失了耐心,忍不住悄悄揉了揉跪得生疼的膝盖,压低声音问道:

    “监正大人,陛下这是不想皇陵祭祀,故意在戏弄咱们呢,这样下去咱们非得跪死在这里这里不成,您倒是快些想想办法呀!”

    但凡如今敢明目张胆跪在这里逼郢泽的,多多少少,基本都是收了好处,被人唆使着来促使郢泽必去皇陵一行的。

    有的虽不知道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但自郢泽掌权以来,为休养生息,恢复国力,数年未曾国祭,乃是铁打的事实,故而督促帝王礼治,乃是臣子之本分,便是谁来了都挑不出错处,再加之有对方许诺的好处,自然便欣然应允。

    而郢泽竟让人来淘他们的家底这一招,也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故而不少人其实已经心生退意,若非有人及时上门,承担了这些送出去的银钱,如今恐怕就不会还有这么多人跪在这里了。

    但其中亦少不了知晓内情的,有些是先前未曾被寒江雪记在名单上的离王内应,有些则是在

    离王反叛、战事四起之后,方才跟离王的亲信接上头的。

    而这些人,要么原本就曾是离王旧党,眼见离王东山再起,竟有力压平叛军之势,为保全自己如今的官职,又或是为了更近一步,连忙讨好归顺离王。

    而另一些,则多是不受郢泽重用,赌性又大,想要借着离王之势,赌一把从龙之功。两者兼有之徒亦是不少。

    这些人,其实都宛如墙头的长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朝哪面倒,如今是离王占优,但若有朝一日,平叛军占了上风,那他们恐怕倒戈得要比谁都快。

    跪在最前面的司天监监正很清楚这一点,但他自己,作为提出国祭之策的人,若是离王当真在皇陵得了手,他自可站出来宣扬,天命归一,郢泽得位不正,受祖宗天谴,离王方是正统。

    可若是郢泽活着回来了,其他人或许还能蒙混一二,可他脖子上这颗脑袋,恐怕是保不住了。

    然而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他反悔的余地。

    在郢泽又一次穿戴好出来,太医却又一次派人来传话说皇后晕厥之时,他深深一拜,朝着郢泽扣首道:

    “还请陛下勿要再如此戏弄微臣了,万不可误了吉时

    啊陛下!”

    郢泽带着满脸的关切和焦急,身形一顿,缓缓收了脸上各色神情,似笑非笑地转头看向他道:

    “误了吉时?国之大礼,皇后身为中宫之主,一国之母,按祖制必须在场,监正的意思,难道是让孤如今当着众朝臣的面,废了身染重病的皇后吗?荒唐!皇后的长兄尚在前线为国拼杀,出生入死,平定逆贼,你们却只是因皇后染病耽搁了些许时候,便想让孤弃正妻元后于不顾?!”

    群臣吓得腰杆越发弯得深了,只有监正硬着头皮道:

    “陛下明察!微臣绝无此意啊陛下!微臣只是担忧,若误了吉时,先祖万一怪罪下来……”

    这是他还没出事呢,就已经开始替他出事之后的说辞铺垫了啊。

    郢泽看得分明,眸中闪过一抹冷光,正要说什么,郑百盛匆匆赶到他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大意是禁军已经派人排查过了,皇陵附近守卫森严,并无什么异样,来往的路上亦派人大致查探过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

    并无异样?

    郢泽微微皱眉,目光重新落在眼前这群跪了一地的朝臣身上,心中掠过一丝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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