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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假期结束之后,在二〇一〇年的元月二十二日,沅城终于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也是二〇一〇年的第一场大雪。

    因为寒假迫近,一月的月考提前了一个礼拜。下雪的那天,正好是月考结束的日子。

    那天是星期五,农历的腊八节。

    粟春雨没有在学校用晚餐。等她从家里吃了晚饭返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起初,她并未察觉到天气的变化。她出了门之后,便习惯性地往耳朵里塞了耳机。mp3的歌曲播放模式设置成了单曲循环,循环的是王力宏的《春雨里洗过的太阳》——这都是拜言谢所赐。

    想起元旦晚会那天的后续,粟春雨沉浸在回忆里笑的眉眼弯弯。

    那天晚上,她从教室用书包装了练习册之后,言谢还在耳边不遗余力地推荐她去听王力宏的歌,卖力的样子简直跟她平时和方菲女士去逛街碰到发传单的推销人员如出一辙。

    王力宏那么出名,他的歌曲在大街小巷都有流传,她自然也是听过很多的。

    但见言谢一副她倘若不听王力宏就不依不饶的样子,她只好道:“可是我不会把歌下到mp3里啊。”

    言谢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神情似乎有些迟疑,他问她:“你现在带了mp3么?”

    粟春雨点点头:“带了,在书包里。”

    他很真诚道:“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你跟我去趟网吧,我帮你把王力宏的歌都下到mp3里。”

    大概是言谢的表情太过真挚,言语太过恳切,上了高中之后一次网吧都未去过的粟春雨,鬼使神差地跟着言谢走进了网吧。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只是好心替她下载歌曲,言谢只问老板要了一台电脑。

    这间网吧开在地下室,空气质量并不好,除了有些潮湿的气息,还混杂着浓浓的烟味。

    即便是这样的一个环境,网吧的生意依旧火爆。

    粟春雨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

    她和郑意依一样,最初接触电脑是在小学的电脑课上。后来向印说,学校的电脑太差,要带她们去网吧,被郑意依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并且揍了向印一顿。

    彼时,郑意依还是一个见到有好感的男生会脸红的小姑娘。谁也没有想到,升了初中之后,她竟然会主动跟向印告白。

    念了初二,粟春雨才有属于自己的第一个qq号,还是向印众多小号里的一个。自然,郑意依的qq号亦然。

    他们三个人从学前班到初中,一直都是同学,三家的大人常常调侃他们,说他们的关系铁得像被502胶水粘住了。

    所以,粟春雨从来没有与郑意依、向印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进过网吧。对于跟随言谢进网吧的举动,她自己也觉得很诧异。

    言谢在靠过道的一台电脑前坐下,粟春雨则被他安排在了旁边的位置上。因为开机的时候用的是他的身份证,粟春雨理所当然地得知了言谢的出生年月。

    她在心中算了算,他是1993年7月生的,她是1994年4月出生,他比她大了九个月。

    粟春雨第一时间浮上脑海的是,他比自己大,真好。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欣喜,瞬间被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谨慎都瞥了一眼言谢,就见他修长的双手已经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他用的音乐播放软件是酷狗。犹记得最初在听到那声洋娃娃般的“helo,酷狗”时,她和郑意依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直言以后也要生一个说话如此软乎乎的女儿。

    倒是向印在一旁,一脸费解地看着她们。

    “mp3拿出来。”言谢侧身,朝她伸出右手。

    尚沉浸在自我的回忆中,冷不防听到一道命令式的话,粟春雨竟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之后,她才“哦哦”了两声,转而从书包里拿出mp3和数据线。

    言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说什么。

    粟春雨虽然有些疑惑,但见他很熟练地开始操作起来,便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你有特别想听的歌么?王力宏的歌其实都挺好听的。”他一边用鼠标在歌单里勾选着歌,然后点击下载,一边询问她的意见。

    “都可以。只要不是那种听不懂的歌就行。”粟春雨觉得自己听歌的要求还蛮简单的,好听就行。

    “听不懂的?”言谢狐疑,“你是说快歌,说唱的?”

    “差不多吧。我喜欢听王力宏的《心跳》。”

    他看她一眼:“《心跳》和《春雨里洗过的太阳》是同属于一张专辑的,专辑名就叫《心跳》。你听过《心跳》,却没有听过《春雨里洗过的太阳》,真是不负责任。”

    粟春雨觉得他话里面的论点很好笑,她只不过是没有听过王力宏的一首歌而已,怎么就变成不负责任了?她很想要反驳言谢两句,但想到一路上他科普王力宏没完没了的样子,深觉此刻不宜挑起他的斗志,她定然是不战而败的那个人。

    于是,她只好顺着他的话,说:“是是是,我不负责任,那我现在听这首歌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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