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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粟春雨刚走到教室后门,就被彭峰喊住了:“粟春雨,刚才易老师找你,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哦。”她转身折去了办公室。抬手敲了几下门,喊了声“报告”,上课的铃声也恰在此时响起来。

    易琴招手让她进来,然后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沓练习册对她说:

    “你们韩老师跟我换了一节课,我等会儿要去一班讲试卷。你把练习册发下去,然后安排大家预习一下明天要学的内容,到时候我会抽人回答问题的。”

    “嗯,我知道了易老师。”

    “好,那你快回去上课吧。”

    粟春雨礼貌地鞠了一躬,便抱着练习册往教室走。

    很巧,她在楼梯转角处遇到了刚刚上楼来的言谢。

    初夏的夜晚,安静的楼道,声控灯的光明明灭灭,氤氲出十分寂静的夜。他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短发有几分濡湿,就站在与她几步之遥的台阶上。

    言谢左手扶着楼梯栏杆,抬头静静地望着她,凌乱的碎发软绵绵地趴在额前,带着几分稚气的顽皮。他右手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慵懒的垂在身侧,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那双斜飞的凤眼神采奕奕,极具诱惑,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粟春雨心跳如鼓。

    她想起十分钟前发生在厕所的那一幕,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介意。她将情绪收拾妥帖,疏离地冲他抿了抿唇,便继续往教室走去,视线不在他身上做一丝停留。

    楼梯上的言谢望着那道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微微蹙起眉头。他三步做两跨上最后一层台阶,然后跟着那道身影走进了教室。

    粟春雨把手里的练习册按照组别一一发了下去,然后按照易琴的意思,让大家温习明天要学习的课,正欲回自己座位上的时候,蓦地听到了熟悉的询问声。

    “怎么没有我的练习册?”安静的教室里,言谢的声音突兀响起。

    “你没有交作业吧谢爷。”周家名得意地戳穿他的谎言。

    言谢淡淡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粟春雨,坚定道:“我交了。”

    粟春雨有些不确定。这次的作业是易琴自己收上去的,言谢有没有交作业,她还真不知道。

    “那我去办公室找找吧。”她说。

    言谢眉梢微挑,得意之色尽显:“谢了。”

    粟春雨不敢与他长久对视,胡乱应了声“应该的”便从教室前门走了出去。

    粟春雨没有在易琴的办公桌上找到言谢的语文练习册。她还沿着从办公室到教室的路找了一遍,也没有发现遗漏的痕迹。

    正疑惑是不是被易琴搁置到哪个角落,她要不要再返回办公室找找的时候,言谢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吓了一跳。

    那人微微勾唇,没有一丝歉意地开口:“哦,我记错了,语文练习册我没交。”

    她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意识到这不过是言谢的一场恶作剧,顿时有些生气,脸色就有些不虞:“没丢那就好。那我先回教室了。”

    言谢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尽管隔着宽松的校服长袖,但他依然感受到了她手腕的纤细。

    “你是在跟我生气么?”他的声音清逸悦耳,明明是质问,她却听出了一丝服软的成分。

    粟春雨有些迷茫,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荒谬的感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放手,上课了。”

    “放开你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为什么最近不跟我说话?”说到这里,言谢有些激动,“你回李明义的信了么?”

    尽管他自认以粟春雨的眼光肯定看不上李明义才是,那家伙人高马大的,长得又不好看,还傻啦吧唧的;但只要一想到她居然那么坦然地接受了人家写给她的情书,言谢就十分生气,以至于他完全忘了,是他主动疏离粟春雨,而不是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是她不跟他说话。

    粟春雨的关注点却是:“李明义是谁?”

    问完这句话,她看到言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她蓦地反应过来:“写那封信的人叫李明义?你怎么认识他?”

    言谢被她连着的三个问题问得有些不明所以:“给你写情书的人又不是我,你反倒问起我来是什么意思?”他顺势放开她的手腕,不屑轻哼一声:“还写情书呢,连你的名字都写错了。这种人这么没诚意,你要是答应了他,我会很怀疑你的审美不正常。”

    有理没理都不饶人,只依照心情做事的言谢才是粟春雨认识的言谢,她感觉,那个与自己没有罅隙的人又回来了,回到了他们之前坦诚相待的日子。

    看到他满脸的鄙夷,她忽然变得很愉悦。

    “你发现我的名字被写错了,也不纠正一下,”她刻意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

    言谢不服气地辩驳:“道理可不是你这样讲的,他写错你的名字只能证明他文盲,我不纠正,那是出于对你的负责,让你知道对方是一个多不靠谱的人,这样才能及时止损,不深陷下去。”一番大道理说的她好像已经在跟那个叫李明义的谈恋爱了一般。

    粟春雨笑得眉眼弯弯,语气轻松:“真是谢谢你还替我把关。”

    他心情也好起来,声音里染上几分欣喜:“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要随意接受别人的情书了,遇到坏人怎么办。”

    她想说不至于吧,但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觉得十分可爱,便没再与他对着来。

    须臾,言谢又问:“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最近一直都没见他再有其他的行动。当然了,我就是好奇,你可以不用回答的。”

    他话里有试探的成分,粟春雨装作听不懂,沉吟半晌,才道:“我根本没有拆那封信啊。”

    说完,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了教室,徒留身后呆滞的言谢站在原地发愣。

    言谢:“……”

    言谢再回到教室的时候,情绪比之前高了很多,他不管不顾地把闻兵换到了他的位置上,自己则大喇喇地在粟春雨身边坐定。

    闻兵很单纯,还以为是两个成绩好的人要讨论什么高深的学习方法,不由屏息凝神地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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