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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奇妙的不是拥抱本身这件事,而是拥抱的对象是言谢。

    要怎么形容呢?就像每天上学的路上都会路过一口井,井水清澈无尘,但你每天都喝着干净的温水,所以你不觉得那井水有什么好稀奇的,直到有一天,你在不经意间喝到了井里清澈的水,你猛然发现,干净的井水不仅微凉,还沁着丝丝甜意,比你喝过的所有种类的水都要好喝,你这才知道,哦,原来同样是水,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哦,原来同样是拥抱,抱不同的对象,感受也是大不相同的。

    什么感受?很甜,很心动。

    她在言谢温暖的怀抱中感受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跳声,闻着独属于他的陌生气息,有一刹那的失神,仿佛为了这个拥抱,她已等待半生。

    “今天很漂亮。”他轻声低语,灼热的呼吸像夏日滚烫的气流喷洒在她耳廓,带着撩人心弦的悸动。

    粟春雨浑身一紧,血液冲上头颅,酥酥麻麻的电流感瞬间袭遍全身。她犹如被施了法术般,不能动弹。

    言谢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和僵硬,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笑说:“这是今天说给你的第一句情话,好不好听?”

    没见过说情话还问人要评价的,被他这样一打岔,粟春雨顿时就放松了下来。她退出他的怀抱,好笑地盯着他看:“我是该说你的情话一字千金呢?还是敷衍了事?”

    “怎么是敷衍?”言谢不满地辩驳,“你没发现我看到你的时候眼睛都绷直了吗?”

    眼睛绷直没崩她不清楚,但他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她倒是见识了一番,无人能及的厚脸皮。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有来有往,你今天也很帅哦。”

    她的话将将落下,言谢便有模有样地理了理衣服,神气道:“我每天都很帅,谢谢。”

    “你怎么那么自恋啊。”粟春雨用手指无语地戳了戳他的脸颊,语气佯装困惑,“脸皮也不是很厚啊。让我想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言谢没有阻止她的小动作,在她即将收回手的时候,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从善如流道:“没有出问题,一直都是厚脸皮。不过,还是要纠正你一点。”

    他顿了下,没继续说,视线却紧盯着粟春雨,好似在暗示她,让她快点问问需要被纠正的问题是什么。她遂了他的愿,乖乖配合地开口:“什么?”

    言谢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轻佻又痞气,语气十分骄傲:“我可不是自恋,因为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在谈恋爱了。”

    粟春雨双颊微红,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要评价点什么好。

    但,这样纯粹地将恋爱的喜悦挂在嘴边的言谢,幼稚中又透着几分磊落的豁达,像个还未成年的十七岁少年。

    可不就是,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是一个开朗英俊的十七岁少年。

    如今,他一如当年。

    “谈恋爱就这么让你开心啊?”见他一副我最骄傲的模样,她忍不住逗他,想要听听他对恋爱这件事本身有何高见,因为他的表现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而言,实在是过于兴奋了一点,就像是十六七岁的愣头青少年第一次恋爱一般。

    她还在猜测接下来他是不是又要没脸没皮地说一段类似于“你的存在让我感受到了恋爱的美好”之类的情话,就听到清越干净的声线渐渐响起:“谈恋爱本身对我来说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但是因为恋爱的对象是你,所以我心底的那份愉悦像是被人拿着放大镜放大了一百倍,膨胀着窜了出来,所有的情绪统统都释放在了脸上。我的胸口是被填满的,你不懂这种感受。”

    尽管做好了言谢又要说情话的准备,但当听到这样一段真诚又悦耳的话,她还是避无可避地被击中了。粟春雨真想不通,他一个理科生,语文考试不及格过的人,是怎么做到把要说的每句话都恰如其分地敲打在了她的心扉上的?

    简直是作弊!

    她稳了稳心神,决定主动出击,不能再给他表现的机会,否则她就得去医院挂心内科的号了。“没想到我们谢谢还是个情话高手。你可是理科生啊。”言外之意,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偷师来的,赶紧从实招来。

    言谢对她揶揄的话充耳不闻,他在意的是她那个极其自然的称谓:我们谢谢。他很少允许别人那样称呼他,哪怕是谢女士,也不例外,但不知为何,听到粟春雨称呼,他觉得很亲密,连带着从前对这个称呼的不满之情也淡了几分。

    他学着她的话,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我们粟粟当年语文考试就没低过120分,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当然要努力向她靠拢了。”

    粟春雨不知道信了他的话没有,直接转调来了句“嗦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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