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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大罗金仙的师父,是在白帝座下,而白帝就是儒家大圣人!

    这老头分明耍无赖,拿命要挟,但自家还真惹不起。

    真逼死了,拿什么陪?

    指不定师父都要把自己逐出师门!

    惹不起,商三儿撒腿就跑。

    窝棚门前还留着老狗,要按主人命令把地上舔吃干净了才能走。

    董老头子爬起来,也不擦拭一脸血,瞧着狗只管冷笑。

    说不动董老头,再见见那个八阶的盗匪?

    但此时还早,所有窝棚里只有些妇人和童子走动,囚徒都在地下采石,见不着。

    等老狗回到身边,商三儿带它去采石通道口等着。

    采完石,囚徒都要从这上来,瞧瞧可有合眼缘的。

    与六节山一样,这下面也是黑黢黢的,只周边石壁上多出几条上下人的铁链索道。

    周边还堆着好些本地普通石头,是凡民运来的,洞下面采空之处,须用本地凡石塞填上,过千百年又变成黑金石,不会再无所用。

    通道旁有书案、三把椅子,眼下都空着,商三儿在外侧椅子上随便坐了。

    消磨时间,自然是拿狗炼黑棋子,觉着闷了再温养棋盘,换着来。

    “咦?”

    抬起头,日头竟已经偏西,身边多位着淡黄襦裙的年轻妇人,脖颈白嫩,端的俏,且有股妖娆风情。

    瞧见的第一眼,心弦儿就被拨动了。

    先前惊讶声,是她发出的。

    “面生,几时来石场的?有仙家本事,怎不去做道兵、客卿,反当上衙兵?”

    对这女子,商三儿一眼就看入迷,顺口反问:“姐姐这般俏,怎也在此?”

    “嘻嘻!”

    女子掩嘴轻笑,挑眉逗他:“外人进不来,此地无非看押的人仙、道兵、衙兵,采石的囚徒,你猜姐姐是哪样?”

    商三儿收起棋盘,猜道:“莫不就是吕家二小姐?”

    “啊哟!你莫害我!”商三儿一句玩笑话,把妇人吓出惊容,左右张望着道:“莫胡说,姐姐也是囚徒,哪里敢当?”

    听她说的答案,商三儿是真吃惊了。

    吕家二小姐还未出阁,不会作妇人装扮,又打听得一心修道的,石场事都少管,商三儿当然知道不会是她,随口说只是恭维逗趣,但瞧妇人的打扮、肤色,还以为是吕氏道兵或人仙,绝想不到会是囚徒。

    除油盐不进的董老头之外,囚徒还在地下采黑金石,怎还有一个在地上?

    还好附近没见别的人,妇人长吐口气,回头见他惊讶,送出个白眼,幽怨道:“怎只贫嘴乱说,不怕惹祸?”

    商三儿苦笑:“姐姐这身装扮,哪似采石囚徒了?”

    “哼!”

    她哼两声,才道:“左右你都能打听到的,姐姐天生一双势利眼,命里又犯着桃花,把身子许给副管事,得免了采石的苦!”

    这衙兵嘴上没把门的,浑不当事地说完,妇人不想再理他,捋捋鬓角,往通道下看:“到时辰了,怎还不出来?”

    再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话,副管事吕常与一个学究打扮的老者也带着几个道兵行来。

    吕常老远就见着商三儿,见他瞧着自家,大剌剌连站起来都不肯,更别说见礼,也就不理会,自与老者坐了剩下两把椅子。

    看看商三儿,妇人往旁退几步。

    道兵们围在身后,小小衙兵居然与副管事并排坐,也算稀奇,不过吕常不开腔,就没道兵多事。

    没过多久,顺通道爬上个满身灰的采石者,手里拿着根杂色的黑金石条。

    “记上!记上!”

    那囚徒冲妇人叫着,黑金石却递给学究模样的老者。

    老者翻转石条,仔细查看,妇人才对商三儿开口:“请让让!”

    书案和屁股下的椅子原来是她的,商三儿摸摸鼻子,起身让开。

    妇人坐下,从袖里抽出账簿、笔,翻开对着寻,她找名字竟有些艰难,找到还不敢确定,又让那采石者自己认了,才记上一笔。

    蓬头垢面的采石者轻吐口气,转头离开,自回他窝棚。

    等采石者走远,老者放下手里黑金石:“皮上略有黑金,极少,下下等!”

    这次换吕常拿出另一本账簿,亲自记上。

    下下等的黑金石,也就与一二节虾相当,初制宝器者练手之物,抵不得甚用。

    很快,那下面,一个个采石者爬上来,有的空着手,有的交出黑金石。

    黑金石坚硬胜铁,镶在石壁上很难取下,囚徒人仙没有趁手的宝器,只能用别的石块沿缝隙慢慢敲,两天就要交出一块。

    活计很苦,没能完成的,除受鞭笞,还要断粮两天。

    他们是囚徒,采到满色石条,能得的奖赏也不过得休息几天、一桌好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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