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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鸟啄吃了野果,飞起绕几圈,认识了新地盘,就落到附近树上去,叽叽喳喳叫着,间或夹一句“老娘莫打”。

    商大娘朝它伸手,它又飞回来,停在手上,偏着头看人。

    商三儿叫:“眉儿,把兰花、木雕送老娘房里去!”

    近两月未见,瞧他那样儿,或有体己话与丫头说,不是要在人前充大爷,商大娘就没管。

    眉儿端兰花回后院,没一会,儿子果然也抽身去了。

    任他花花肠子多,自家生的,养那么多年,总逃不过老娘法眼!

    略得意着,商大娘又对帮忙的女人们赔罪:“那混账子德行浅,今日刚回,就由他显摆一回,各位还受累着的,可莫见怪!”

    商三儿追着跑回后院主屋,先瞧见门前两株当阳的桃树也已一尺高。

    仙种桃树,定要小心呵护,靠着它,才有再钓一个九阶的指望。

    眉儿把兰草放进里屋,出来问:“爷有事?”

    商三儿招手,待她近前,伸手先捏脸,嘴上说:“能学话的鸟,别人都送,就没你的份,可捻酸?”

    眉儿问:“都是什么鸟,爷送的哪几个?”

    商三儿如实答:“老娘是画眉,曹四送个红鸟,杂货铺给只黄鹂!”

    本没贪心,但听说杂货铺也有,眉儿果然有些泛酸,只强撑着:“没…没有就没有呗!”

    商三儿“嘿嘿”笑两声,松开手,回身从狗背上掏出只灰白二色的啄木鸟:“这啄木官是爷的,你要么随老娘,要么陪爷睡,自家没屋子,但两处都有鸟逗,也不亏!”

    那啄木官出来,长喙轻啄着商三儿的手,早已认过主。

    留给他自己玩的,毛色倒最差,想着先前那画眉已会说一句,眉儿问:“这只会说啥?”

    商三儿摇头:“正要与你说,它任你逗着耍,但不要教说话!”

    眉儿顿觉奇怪:“为啥?”

    商三儿道:“是受仲熊提醒,爷常在外间跑,有事时,正好拿它做个探子,可当我的眼,灵智没那慧娘高,但百里内,都能寻着我。只怕不经意露馅,你见哪个野鸟会说人话?”

    说完,又“嘿嘿”笑起来:“这回回来,‘千里目’不止已够远,声也能听清楚,明日就去钓七节虾,董老头的事都推推,爷先给你根治病!”

    丫头眼角一酸:“爷出门在外,已是辛苦不易,还没落下涨灵气,学道术!”

    “哎呦!小娘皮哭啥?这回出门没灌酒,化功德叶呢,又不受罪!”

    被他搂着哄,眉儿不好意思起来,急扭头收拾情绪。

    出门这么多天,回府又见着些好妖精,商三儿已憋着些邪念,瞧她羞样,从后搂过去,就要动嘴开啃。

    这是在外间院里,眉儿吓一大跳,急用力推开,拔腿往外走:“忙着呢,我做事去!”

    窘急间,六阶人仙没收着力气,把商大城主推跌坐在地上。

    商大城主不由唉声叹气:“刚回城,还没洗过,身上脏着,哪就要拉你睡觉?亲两口解个馋也不许么?莫跑!把我摔伤,小娘皮都不扶一把?”

    晓得被哄骗回去,定没好事,任他叫,眉儿只不理,头也不回地跑了。

    商三儿只得自家爬起,哀怨一会,又搂起袖子:“不止馋人,肚皮也馋着,先弄大肠去,晚间再收拾小娘皮!”

    今日杀的是两头猪,用草木灰清洗完两副猪肠,澡堂那边也该收拾出来了,去洗个澡,回来正好开席。

    拿上毛巾,再取身干净衣物,出府。

    顺路先到杂货铺讨澡豆。

    窈娘道:“本就剩得不多,刚韩思过来,两等都全拿澡堂去了,哪还有剩的?”

    洗浴用的澡豆,绿柳杂货铺里有两种,一种便宜,只寻常百姓用,是猪胰研成碎糊,加豆类制成;另一种富贵人家用的,添得有香料,也称香胰。

    除这两种澡豆,还有人为省银钱,只拿皂角洗,原菜市后面有户人家院里,就有株祖传的大皂荚,所结果实任街坊取用不收银钱,可惜现也枯死了。

    韩思已把澡豆拿去,澡堂里有用的就成。

    商三儿到时,好些已洗完出来,站太阳下晒头发。澡堂内男女分浴,女人少,洗得更快,那陆娘子就在门口,叫宇文兄弟给她拉着头发晒。

    田余、韩思等或蹲或站,都在旁陪着,与人闲聊。

    两三千里跋涉过来,四门村民进城时,蓬头垢面披兽皮,男女老幼真与野人无异,洗完澡,换上一身新衣、布履,顿就变副模样,野人味少了许多。

    除各人身上的老茧、伤痕,尚能瞧出端倪的,便那些个七八岁的孩儿,瞧着稚嫩,但与外间同年龄段的相比,已失了童趣,在这足让他们新奇的城里,洗完澡出来,也没一个乱跑,只老老实实呆在大人身后。

    带狗进澡堂,脱衣衫进里间,就见曹四图舒坦,还在池里泡着。

    雷雨与几个年轻的,在帮行动不便的老叟们擦洗身子,此外池边相互擦背的还剩几个。

    跳进水里,搓洗一会,突然发现,池边帮同伴搓背那个,三不五时抬头,在偷打量池里的曹四。

    眼神里带着些莫名意味。

    商三儿身子一僵,记起搓背那个,分明是与宗昊一伙,爱好已变了的。

    曹四比自家俊些,又有一身好白肉。

    他娘的,怎忘记还有这一出?

    被膈应着,顿觉浑身都不自在,忙擦上澡豆,扭着身子舀水冲洗净,擦干水,就往外走。

    曹四还叫他:“老三,开席早着,还这般胡乱洗,不多泡一会?来哥哥帮你搓背!”

    难得曹四好心,但商三儿脚步不停,回应:“哥哥只管耍着,我府里还有事!”

    出门站南通街上,长吸口气,方没了紧张感,街上四处是闲散晒太阳的,商三儿放声喊:“田余,洗好的就领去城主府,随着帮忙,哪里不能晒头发?韩思与屠家哥几个招呼后面的!”

    吆喝着,让人们动脚,赶去城主府。

    他自己陪走到十字口,与窈娘说笑耍。

    等韩思带后面的来,不等她关上杂货铺,又扯着随了走。

    与赵家老两口进城时一样,摆明商三爷要霸的人,好叫别人断掉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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