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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府里又请同族吃席。

    ——

    黄昏后,龙崖城里,一个拇指大小,身披金甲的虚影,穿墙过树,进入客卿府。

    里间,全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好宅,小小人儿四下瞧瞧,寻到一间,飘荡着,再穿墙进去。

    若不愿意,隐迹匿踪时,人仙、阳神地仙都不易察觉到他,但今日主动泄出气息,还在墙里,此间主人就已知晓。

    此屋主人身披鹤氅,美髯,穿着似位富家翁。

    东山郡九阶客卿江之石!

    感应到墙中耳报神,江之石蹙起眉头,挥挥手,先打发走跪着捏脚的新侍女。

    新得那贺姓侍女退出,金甲耳报神就显出身来。

    身披金甲的耳报神,还是头一回见,至少不属于东山郡各城。

    “金甲力士?耳报神?”

    他发问,这耳报神却不答话,只摇头晃脑地,金甲虚影上显出几个细蚊小字儿。

    凝神细看,是“附属城主,任选一地”八字。

    江之石冷声:“不管你受遣于何家,传话回去,人仙受聘的因果,石某并不敢违!”

    小小金甲虚影晃晃头,胸甲前换了字,是“地仙无望,基业传子”。

    年岁还长呢,怎知他地仙无望?

    且儿孙都还留在龙鳞城,这使耳报神传话的家伙,害人么?

    叫江之石生出怒意,伸手向前,要捏那虚影小人儿。

    虚影不躲,嘻笑着,又换字了。

    他瞥了一眼,随手捏碎,让这小阴鬼彻底化为虚无。

    摊开手,站着看一会,江之石折身出门。

    往郡守府,把这事告知吕威。

    “金甲力士般的耳报神?”

    头回听闻,吕威也免不得狐疑:“要论城多,能许给一城基业,必是南晋遣来的,但真是挖人,还只是离间?”

    新取的龙崖城内,城隍已被打杀,土地不姓贺,得保留下来,吕威不愿耗灵气另塑阴神,且也没个合适之选,便从直辖城调来新土地、城隍,原龙崖土地都已换出去了。

    别城缺的阴神,多补给城主些功德叶,叫自家想法去。

    龙崖作为吕氏新本城,阴神也要紧,新调这位来自斑竹城,生前是吕氏旧部,忠诚无虞,但见别样耳报神,怎不告之?

    吕威喝问:“城隍?”

    城隍答:“郡守大人,石先生所告耳报神,恐别有古怪,下臣感知里,竟与自家的一般无二。”

    “还有这般事?”

    奇门秘术皆由修者所创,所涉之广众,便修行再多年,也会有闻所未闻的。

    要紧事不在耳报神或道术身上,江之石提醒道:“大人,管他是何术,能传消息与我,那几位......”

    吕威轻点头:“不急,等着罢!城隍既已晓得,便感知是自家耳报神,有未进过客卿府,总能知晓。”

    果然没过多久,巫马良与班远都到,禀告的事与江之石相同。

    这两个,一位是妖鹏城所属,一位新降,都到了,反而随吕氏甚久的郭达,一直没来。

    东山郡众九阶中,还有位蔡凡,但还远在龙鳞,不在这城里。

    江之石低头瞧着鞋尖,吕威脸色阴了一会,突然笑出声:“使这计的,其实晓得买不去这份因果,故意漏下一个,离间之计!”

    叫人传郭达来,主动提及,郭胖子一脸惊讶:“还有这事?”

    吕威道:“城隍与我说了,今晚未有耳报神进你府,先说与你听,有个防备罢。”

    郭达拍下自家秃顶:“指望晋地仙呢,哪个敢为些身外物,就背弃主家?”

    若道心生垢,晋地仙必更难,便侥幸得成,名声已坏,从此要被大众天地二仙当成邪道,皆难容。

    ——

    五月十九,商三儿就领着族老,将赶制出的部分商氏灵位牌搬进祖堂大殿。

    将来,这大堂正北向之外,东西两侧也能分列许多,各放置数十排,也能安下了。

    按族谱上名儿,须制的牌位数量实在太多,除鲍正山之外,商氏族人好些也在赶制,但要一段日子才能补完,只能慢慢填充进去。

    这是商三儿的城主府,玄鸟商氏嫡祖灵位,曾任过家主城主郡守之类的昔日显贵,如今也只能分列在两边,商武启这支后人单薄,十五代凡民,但已要摆在正中央。

    瞧着布局,已近五十年未得祭祖的族人们既兴奋,又失落,譬如小小年岁,却早学会懂事,装满一肚子心事的商子宜,出门就哭了。

    人之常情,不能免俗。

    隔日是商三儿他爹祭日,没叫外面的,就府里众人,加明月主仆,随祭一番。

    玄鸟商氏族人进城,虽都是些低阶,但也要去向姬氏说明,求情告罪,免生出龌龊。

    商三儿与老娘说明,要往南晋一行后,苍狗城某道城门内,黄裳闪动,宝印就已现出身!

    身在闹市,但周边仙凡,无人能觉。

    他走过之地,有丝丝缕缕肉眼难觉的黄雾,飘荡开去。

    有这些黄雾在,再有混沌土,再能隐匿的邪魔,都别想逃过他这大罗所知!

    城再大,一步一步,也能丈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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