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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生文学 )

    又到芳草萋萋的6月。吴夜來终于出院了。部队的疗养院在海边。很舒适安静的地方。隐竺送他们过去。安顿下來就赶回來上班。手上的工作压了太多。她加班加点。都不知道能不能弄完。

    疗养院那边。隐竺本想留下來带带吴夜來的新看护。毕竟公婆他们年纪大了。有些事他们记不清。吴夜來又不是个肯说的性格。但是吴夜來却很坚决的撵人。她只好回來了。

    同吴夜來。似乎是解开了原來的结。换了个手法又系上一个结。他们的相处。自然坦诚。十分愉快。他们聊天、下棋。甚至一起打球、唱歌。若不是心里有着别的惦念。恐怕再一次爱上仿佛也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毕竟是那么优秀的吴夜來。毕竟是如此无防备的敞开。但。分别时。隐竺沒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依依不舍、留恋与牵挂。她只是拥抱了一下靠拐杖站立的吴夜來。“下次咱们比百米。”她相信吴夜來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也相信。她再來的时候。比这个她也会输。

    回來的路上。隐竺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折到J市去找沈君飞。可是。思來想去。她还是沒去。不是她不想去找他。。只是沒有那个脸面。谁也不该是生來为谁查缺补漏的。她不能这边的事情一了。就去他那边周旋。说不出。更做不出。

    照料吴夜來的时候。隐竺总会不自觉的按照沈君飞的习惯來。比如。喝水要刚刚能入口的热度。牙膏要挤两厘米长。诸如此类的小事。她以为她并未在意。却原來早就记在心底。往往做过之后。她会出神很久。然后。继续用他的习惯來过她的生活。

    以此來作为纪念。就此放弃么。好像不是这样。也并不想这样。可怎么去找回沈君飞。她束手无策。在她的经验中。主动出击的结果。都不是很如意。她对于自己执着于未得到与已失去的别扭性格。深觉无力。

    “功成身退。”萧离看着终于少了黑眼圈和肿眼袋的冯隐竺不由得打趣她。

    “还成吧。”隐竺也不谦虚。

    “你有护照么。”萧离突然问。

    “沒有。”

    “一会儿去办一下。9月去法国。护照下來得抓紧办签证了。”。英文授课。12个名额。已经都最后敲定了。只差对外公布名单了。

    隐竺愣了一下。这件事在集团里传了很久了。多少人明争暗抢呢。她怎么也沒想过这样的好机会能落到她头上。“我不会法语。英语也不怎么好。”实在是太久不用了。她的程度一日千里的后退。真去念这个课程。拿不到学位。不只她自己丢人。也要连累萧离。不想也知道。这样的机会。应该是他帮她争取的。

    “你不想去。”萧离眯了下眼。敛去眼里的精光。隐竺不是专业出身。想在公司里立足。发展。起码要修一个管理类的学位。如今有这个机会。到国外拿学位。要落到别人身上。说是天降鸿福也不为过。可她一上來就是婉拒。让他难免有点火大。

    “不是。不是的。”隐竺也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解释。“我是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好。”一年的时间。拿一个国外的学位。公司砸了大钱培养的。一定会委以重任。回來之后。必定是节节高升。不会有任何下岗的危险。这样的好事谁会不想去呢。

    “还有三个月时间。你报个口语班。准备一下。”萧离用无需置疑的口气结束了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女生文学第一时间更新

    管理、战略、组织、信息系统硕士。隐竺拿着法国方面发來的资料翻看着。看起來怎么这么高深。用英语授课。要命啊。

    中午匆忙回家吃了个午饭。拿了户口本和身份证就去办护照。能不能去另说。护照总是要提前办好的。

    市局的出入境办公大厅人不算多。办公程序也很简便。隐竺拿了号。填了单子。老实的坐在那里等。忽然。窗口的一个身影。让她不自觉的站起來。走了过去。

    “沈君飞……”这个仿佛绝地消失的人。突然近在眼前。倒叫她不敢认了。

    窗口的那个身影陡然回头。可不正是他。也该正是他。

    这样意外的见面。让两个人都失神了一下。直到窗口里的警员喊沈君飞。他才说:“你去那边等我一下。我咨询个事情马上过來。”

    沈君飞走过來的时候。广播里面正在喊隐竺的号码。但她沒有听到。即使是听到了。她也不会去。她不会再为任何事怠慢沈君飞。怠慢了这次难得的偶遇。

    “我來问下护照换新的事。。你呢。”沈君飞坐到隐竺身边。他们还未疏远到需要寒暄。但已经不会知晓彼此的动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打开话題。

    “我來办护照。”

    “要出国。玩。还是……”沈君飞沒再看她。她看起來还不错。但好或者不好。对他來说。终归都是刺激。

    “是公司的一个培训计划。”隐竺不欲多谈。“你怎么样。最近出差了。好久都沒见到你了。”

    “嗯。有点忙。”

    回答完这句。沈君飞就不再说话。仿佛对跟隐竺交谈有点意兴阑珊似的。

    隐竺并不介意。她望着沈君飞。毫不掩饰眼里的热切。能遇到他。真好。他再怎么不满。再怎么生气。毕竟还是沒离开这个城市。到底沒有真正远离。

    终究还是沈君飞道行太浅。他的目不斜视被冯隐竺的目不斜视打败了。“你看什么。”问的理直气壮。却掩饰不了那一丝狼狈的惶然。

    “看你呗。”隐竺有点无赖的说。。“你不愿意看我。只好我來看你了。”

    “这叫你來看我。”沈君飞一点也不感动。如果今天沒遇到。他们见面怕是遥遥无期了。他早在前几个月的等待中。自绝了任何念头。甚至磨去了怨念。而她呢。办护照。出国。怕是也沒把他考虑在日程里吧。

    隐竺拉起他。“咱们换个地方吧。对着穿制服的。我更紧张了。”

    “你办护照吧。我还有事。”沈君飞拉开隐竺握在他手臂上的手。动作很轻。却不容拒绝。对着这个当沒事发生过的冯隐竺。他无话可说。

    隐竺被他拉开一只手。另一只手马上补位。“我不办。办了要去一年。”

    沈君飞轻笑。笑容却沒到眼里。那里都是冷嘲。“我沒出现的话。你不还是要办。你不还是要去么。说这些。给我听。”他甩开手就走。不管会不会难看。

    隐竺追了出去。自动自发的上了他的车。

    “你下去。”沈君飞冷硬的说。

    “我不下去。”看沈君飞打开车门。明显是要弃车先走。隐竺大喊:“你也不许下去。”

    沈君飞真是气结。。索性坐住不动。“冯隐竺。这好像是我的车。请你下去。我还有事。”

    “你真的要我下车么。”我下去。就不会有勇气再上來了。隐竺的手开始发抖。她把双手坐到身下。等沈君飞开口。

    对沈君飞的信心。甚至是对她自己的信心。來自他无条件而且不会枯竭的爱与付出。虽然。隐竺知道。那可能不会代表永远。就像曾经。对吴夜來无所求无止境的爱。最终一样起了变化。但这种曾经的印象。就好像是山一样。在后面稳稳的撑住她。回首。未必能看得到他。可她知道。他曾经久久站立的地方。知道他的目光所向。

    “你要说什么。”沈君飞终于还是沒再撵人。把车缓缓开出市局的停车场。

    说什么。隐竺努力的想找出一个能渐次深入的话題。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來想去。沒找到一句得体的话來开篇。

    “沈君飞。我想你了。我沒想说什么。我只是不想走。不舍得走。”这句话就这样冒出來。眼泪也这样冒出來。

    沈君飞把车猛的停在路边。。也不管这里让不让停车。“想我很了不起。想我就可以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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