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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奴才却也是皇上派来办差事的。”他话锋一转说:“珍主子,皇上今夜戌时邀您于昆明湖相会。 ”

    “嗯,我知道了。”我点着头笑说。不知他今日又要弄什么新鲜名堂,我倒是生出几分期待来。

    “珍主子,皇上果真时刻记挂着您呢。”芸洛捂嘴笑说,我无奈的看了满脸散发着八卦神色的芸洛一眼。

    黄昏之时,我应邀前去,特意支开了大批太监宫女。

    此时,夕阳西下,晚霞上徒留一抹红晕,昆明湖畔的水光十色之上停留着一艘船,浅浅的影子投射在水面上,闪烁着温暖的橙黄光芒。

    我走过去,见到小德子站在那边迎我,那个清俊的身影果然已在船上。除他之外船上还有几名身着便服之人,若我没有看错他们手中似乎还拿着乐器。

    “皇上,您这是?”我好奇的踏上甲板看着那几人,他们纷纷朝我行礼。

    “朕邀你一同来赏乐,清风轻舟,岂不快哉!”他笑说,让我一同坐下,他对撑船之人点头示意,船便稳稳当当的向湖中心泊去。

    那些乐师开始奏乐,船中还摆着一方小桌,两碟点心两杯清茶,我一笑说:“皇上想得可真周到。”

    “珍儿,朕见你近日烦闷,便想着带你过来排遣一番,无论心里头压着什么都尽可随波逐流而去。”他抿了一口茶说,我心中感动,他总是如此体贴细心。

    “难得皇上百忙之中也愿陪我来这一遭,心里自是欢喜的,哪里还有什么烦忧。”我轻盈一笑说。未想到他如此懂浪漫, 良辰美景加上古典婉转的乐声 倒将现代那些个烛光晚餐加小提琴演奏都给比了下去。

    乐师奏过清灵的高山流水后却又换了一首陌生的曲子,我听着悠扬的管弦乐声问他:“这是什么曲目?”

    “思贤操,也为泣颜回,说的是孔夫子为他的学子颜回所泣。不过,朕倒觉得少了点什么。”他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转头对乐师说:“这曲泣颜回虽原是纯管弦演奏的清板,但加入大锣或许更为动听。”

    “皇上,可是此曲从未试过加入大锣,况且谱子里也并无大锣的曲谱部分……”乐师迟疑的说。

    “沈宝钧,郝春年,你们当即重新编公尺谱,加入大锣,再交与他们演奏便是。”皇上对另外两人说,然后指点了谱子上的几个地方让他们分别在那几处加入大锣的部分。

    我听得倒是糊涂:“公尺谱?臣妾只听过…西洋人那套弹钢琴用的五线谱。”

    “戏曲大多都用公尺谱,有上尺工凡六五乙七个音阶。”他对我说。

    “七个音阶,那和五线谱岂不是差不多,也是1234567( 哆瑞米发嗦拉西多 )”我恍然大悟的哼道。

    “和西方相比也不尽然,细说起来曲牌有上千种,又有南曲北曲之分,这曲泣颜回为南曲曲牌,便只有五个音阶。”他说。

    “……哦。”我点了点头佩服的说:“皇上,您对音乐的造诣比我想象中还深。”

    “对于自己的兴趣自然精心钻研些。”他笑说。

    “禀报皇上,曲已按照您的意思改好。”一人呈上曲目说,他过目一遍点头让他们演奏出来,这一次管弦乐加上大锣感觉果然不一样,比起之前的如泣如诉如今倒少了几分哀婉,多了几丝大气。 况且那几处在皇上的指点下加得恰到好处,丝毫也不显突兀,倒像是曲子里原本就有的。

    “皇上!此曲向来为清板,不参杂其它乐器,您这样将其改成混板奴才倒是头回尝试,原本演奏前还有些顾虑,未想到演奏出来倒是有意外之喜!”那乐师兴奋的说。

    他轻笑一声:“曲目也都是人编造的,又哪有不能改动只能生搬之理,你日后若有好的想法,也可改动原曲一番,只要不动曲意,换个方式奏弹又有何不可。”

    “奴才受教!”乐师敬佩的低头说。

    “皇上此言倒是在理,着实没有什么是不可变的,曲可变,规矩能变,祖宗之法也能变。”

    我顺口说出来,但又觉触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便住了口,他却不以为然的笑说:“珍儿此话倒深得朕心,我原本也并未联想到这些,却被你提点了出来。最近我又阅览了不少西方书籍,其实也一直藏有此意,如今时代在变,祖宗之法又为何不可变,只要利国利民,顺应时代调整一番也是必要的。”

    原来此时他便已生出些许变法之意?只是时机未到,我看着他心想,无意间的话却居然牵出了他的思虑。

    “为何忽然这样看我?”他疑惑的问。

    (科普一下哈哈,清板就是纯用一种乐器演奏的,混板是几种乐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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