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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也听见了众人踩雪发出的声音,一愣,手中的雪掉落了下去,我仿佛瞬间又清醒的回到了封建社会,赶紧急急忙忙的将身后的雪人推倒踏平。

    若让慈禧见到此处我和皇帝加个雪人,傻子都会认为我撺掇他一起在这堆,既损皇家形象又有害御体,还不给我定各种大罪名。

    他也和我不顾身份的一同手忙脚乱的处理好“现场”,然后我们再装作只是路过的模样恭候慈禧到来。

    “那些个奴才真是不顶事,皇帝身旁竟无一打伞之人么?”慈禧见到我们似是关切又带有一分责问般开口。

    “亲爸爸,是儿臣见这雪渐要停了,便让他们不需另打伞。”他镇定的说。

    “皇帝自该注意些,这雪虽不大,但不可少了侍奉之人。”她似乎对于皇帝特意遣开那些太监有些不满,但却句句又像是在关切他。

    “是,让亲爸爸劳心了。”他说,然而单纯如他,我看出他对于一向待他严苛的慈禧这难得的几句关切之语并未多想,反倒是真切的抱有感激。

    或许因为身有要事,慈禧未再过多停留便离开了。

    我想着方才还无比慌乱此刻我们却都强装淡定装作未发生任何事的神情,就像是儿时我趁父母不在家偷看了电视,听见脚步声便猝不及防的拔掉电源拿出课本的模样。见慈禧的大驾已经远去,我终于憋不住笑意来,对此刻已经神色如常的他说:“这是不是第一次?”

    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我,我朝他眨了眨眼甜笑道:“这是第一次背着皇太后干有违身份的事吧,您可是堂堂一国之君,从小到大定然都是规规矩矩的,却被我给带偏了,想来我可实在是罪孽深重啊!”

    他轻弯唇角说:“看来你尚有自知之明。”

    我一撇嘴,心想,给一根杆还真顺着下去了,说起来,那次还是他捉弄我在先,足以证明深深扎在这与他高冷帝王身份不符的特质其实一直都隐藏在心内,我充其量就是更加助长了这种特质而已。

    嗯,没错,就是这样。我为了减少“罪恶感”自我认同的对自己说。

    在回养心殿的路上,我和他一深一浅的在雪地中留下了脚印,那群公公隔着几米不远不近的跟在我们身后。

    虽已算初春,却未想到还会有这场雪。但气温还是悄悄回升了些,他牵着我的手,掌心温热到也不冷,初出门时细碎飘着的雪丝已停,倒出现了冰冷中带有暖意的太阳包揽了层层红墙绿瓦的一大片。

    “往年,这个时候并不会再下雪。”他望着路旁披上白色霓裳般的宫殿忽而开口。

    “可是,我却认为这是好事。”我抬头看着并不刺眼的阳光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此时清新全无雾霾的空气说:“常言道瑞雪兆丰年,这雪对农田的保墒有好处,麦子丰收就有指望了。您想想雨水少的城市可日日巴望着呢,今年的农作物说不定是大丰收!”

    我睁开眼却见到他黑亮的眸子正望着我,跳跃着光芒:“但愿,如你所说!”

    几日后,我和众人跟着慈禧再次去颐和园里暂住,此时,再无积雪的影子,一片万物复苏的景象。

    我百无聊赖的带着容芷她们两个丫头绕着昆明湖畔逛,却见到一群身着戎装的官兵正在齐聚,见到这阵仗我很是好奇,便不忍多看两眼,然而在他们集合之后有一人坐在椅子上对他们吩咐了几句,他们便又散开来。然而,并非像是把守颐和园又非练兵,倒是开始一个个有条不紊的搬运砖木。

    我看了半天,才瞧出他们竟是在修缮昆明湖畔旁边的那座亭子。

    “如今,颐和园请来的修缮工人都需要身着戎装啦!”我不解的随口说了一句。

    “珍主子,他们可不是修缮工人,而是海军,从成立海军衙门开始就负责在昆明湖习水操,练兵。”芸洛说。

    “练兵?可这明明是在做修缮呀,竟有这种练法。 ”我一副你别逗了的神情,却忽而察觉到了什么,我为何如此愚笨,这不正是障眼法么!以操练海军为名实则是为太后修园子,对外定了民心还能光明正大的满足慈禧的一己私欲,好一招一叶障目!

    “珍主子,那不是醇亲王吗?”芸洛诧异的说,我更是惊讶,顺着看过去,那坐在椅子上刚刚对“海军”下命令的似乎正是醇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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