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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和我脱不了干系,又何以有理由责怪你,至多……自责罢了。”他有些黯然的站起身说:“好生休息,不必多想。”

    我心存疑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但容芷说过他昨日守了一夜,明明依旧关切如常然而却吝啬只言片语。兴许也是因为到现在都未休息,所以有些疲累吧,我心里揣测着。

    然而这几日下了朝他都会过来,只是没有多话,静静的陪了我些许便离开,我渐渐地开始有些不安。

    休养了一个多月后外伤才渐渐好了起来,尽管每次上药都疼得我龇牙咧嘴,一身冷汗,自己都不敢看身上的伤痕。只记得拿起衣服时,撕扯伤口的疼痛。

    然而趋近愈合的时候,却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望着门口,等来的却是小德子。

    “珍妃接旨。”他带领着一群太监入门掏出一道圣旨来。

    我很少见他对我如此严肃的面容,容芷和芸洛领着我跪下。

    “朕钦奉皇太后懿旨,本朝家法严明,凡在宫闱,从不敢干预朝政。瑾妃、珍妃承侍掖廷,向称淑慎……乃近来习尚浮华,屡有乞请之事,皇帝深虑渐不可长。据实面陈,若不量予儆戒,恐左右近侍藉以为夤缘蒙蔽之阶,患有不可胜防者。瑾妃、珍妃均著降为贵人,以示薄惩,而肃内政!”他念完叹息的看了我一眼:“珍主子,请接旨。”

    我感觉心中缓缓遗失了什么,虽然位份高低于我来说并无两样,然而,这一次我万万没想到等不来他的身影等来的却是他对我的宣判。

    “习尚浮华”,“干预朝政”这几个字,若是慈禧的宣判我或许不以为意,然而,却是他的旨意。

    我愣愣的,容芷劝我赶紧接旨,我这才伸手麻木的感觉那卷冰凉的明黄色绢布落入手中。

    小德子摈退了左右,扶我起来。

    “珍主子,不是奴才多嘴,您可听说过那受顺治爷万千宠爱的董鄂妃?”他说,我点了点头。

    “古来招嫉的人并不少,因此董鄂妃当年宠惯后宫却反而愈加淑慎,这才赢得了后宫所有人的尊重,若是您不希望再招致灾难,当学那董鄂妃才是。”他压低声音说。

    “这是皇上让你告诉我的话吗?他呢?”我锁眉问。

    “并非如此,皇上只让奴才来宣读圣旨,并未说什么,奴才不忍心瞧着您总是受苦,憋不住这话便说了。”他说,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

    经过这几次,绕是我再大大咧咧终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的死里逃生下次却不一定还有这分侥幸。

    “容芷,这些衣裳你都替我好生收起来吧,还有那些珠宝,你们看着谁喜欢就分了去。”我挑拣出一部分华贵的衣裳首饰出来。

    “珍主子!这不是您之前最喜欢的首饰和衣裳吗?怎的只留下那么素的几件?”容芷不解的说。

    “以前,我总是喜欢这种缀着珠宝雍容又个性的东西,但是,现在不了。”我拿起那个红色镂空的簪子,珠玉如华,一直都独喜欢它摄人心魄之美,只一眼,便仿佛能被牢牢的吸入进去,我留恋的看了几眼,放了下去。

    再出现在养心殿门口的我一身水蓝色的旗装,淡雅素净,简单挽起的两把头只插了一支简洁的白色玉簪。

    “珍主子……”刚刚替我进去通报的小德子一脸歉意的出来,犹豫着说:“皇上……政务繁忙。”

    “他的意思是不肯见我?”我径直了当的说。小德子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然……您明日再来。”他说。

    我黯然的回过身去,他到底还是责怪我的,责怪我当众顶撞慈禧,在那么多遗妃和宫女太监面前被杖责让皇家颜面尽失。我又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早已传遍了紫禁城和大街小巷,以至于方才我从景仁宫出来一路上都是异样的目光。但我原以为,他更多的会是心疼。

    我回头看了一眼以前我不必通报就能进的养心殿,如今却对我大门紧闭。

    果不其然,他压根不想见我,无论是第二日还是第三日他似乎总是在忙。

    我便干脆站在门口,誓要见到他,对小德子说:“那我便在此等到他今日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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