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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辽东军大营主帐内,镇国公与谢之仪平礼而坐,商议今后进兵瓦剌之事。

    “圣上的意思很明确,最好能够要一次将瓦剌打得再无还手之力。”谢之仪呷了口茶,开口道。

    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思。

    如果真的能够趁此机会一举将瓦剌彻底打垮,那么他力主迎战并且主动请缨北上宣旨的他可就立下了不世之功。到时候赞誉加身,皇帝信任,想要在朝中大展宏图亦不是难事。

    镇国公闻言眉头微蹙。

    自打圣祖皇帝兵败雀子山不幸被俘之后,内忧外患,大周的国力就渐渐式微,大不如从前。虽说经过先帝一朝,渐渐恢复了些元气,但是想要跟军备一直优胜于大周的瓦剌就此一决高下,还是远远不够的。

    这也是他之前面对大军压境的情况,一直催促朝廷决断,而没有直接尽全力迎击的原因之所在。

    如今谢之仪这么说,还真是让他为难。

    谢之仪见镇国公皱眉沉思不开口,脸上的笑意也慢慢地淡了起来,开口问道:“怎么,国公爷可是有为难之处?”

    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声音也依旧温润,然而语气却悄然强硬起来,俨然一副天使的威严气度。

    镇国公想到韩彦在信中要他小心谢之仪的话,不由地心头凛然。

    “难与不难,想来谢大人心中早有决断。”镇国公戎马半生,极得君王与百姓的信服,倒还不至于被谢之仪这点子“威风”给吓到了。

    说起来,谢之仪此行不像是来传旨的,倒像是来督战的。

    他一介文臣士子,虽不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在战场上确实连最低等的兵卒也不如。可是每每双方交战,谢之仪都坚持要跟随亲临战场,还不时与他讨论作战之策。

    不得不承认,谢之仪确实有读过几本兵书,也做过些研究,很多时候都能言之有物。

    但是,不管如何,他一个打了半辈子仗的疆场老将,被一个后辈儒生当众“指点”如何打仗,心中难免不快,尤其是从韩彦的信中知晓谢之仪与孙长玉的关系之后。

    谢之仪当然也没有想过要凭借天使的“官威”使得镇国公这样的国之重器屈服。镇国公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被吓住,那他就不会被大周上下尊奉为“战神”,令瓦剌近三十年不敢大举侵扰了。

    他方才不过是想让镇国公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行事不要僭越而已。

    如今听得镇国公反问于他,谢之仪也不着急,微笑应赞道:“镇国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帐下将士个个勇猛无匹、骁勇善战,瓦剌小儿即便能够凭借一时之利,暂获小胜……

    “但是只要镇国公全力以赴,未必没有一举拿下的可能!”

    这是在逼着镇国公乘胜追击、驱敌深入了。

    镇国公闻言眉头紧皱,看着谢之仪的目光不掩不快。

    韩彦在信中说,谢之仪此人虽然文才武略皆很出色,朝中年轻一辈少有能与其比肩者,但是一心追求出人头地,行事难免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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