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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回去之后,韩彦将文会大比的邀请帖一拿出来,少不得引得张猎户等人咋舌惊赞。

    “县里的文会大比啊。”张猎户一脸惊叹地问道,“那岂不是和考秀才差不多了?”

    “不一样的。”韩彦笑道,“考秀才是科举考试,需要层层把关,严格选拔;文会大比却是重在切磋——当然,也可以凭此机会,得到县尊大人的赏识,于以后科考有利。”

    张猎户一脸懵然,听不甚懂,摇头笑道:“管它一样不一样呢!总之,能得到这张帖子,就说明你很厉害!今晚得加酒加菜庆祝!”

    舒予无奈摇头,毫不留情地戳穿道:“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张猎户得意地挑挑眉头,催促道:“管它哪一句是重点呢!快去灶房做菜!”

    舒予瞪眼,懒得跟他辩争,起身蹬蹬蹬去了灶房。

    张猎户得意地嘿嘿直笑,可算是在闺女面前扳回一局了。

    韩彦看着这父女俩日常斗嘴,摇头失笑,颇多羡慕。

    在他家,父亲就是天,对于他的吩咐不说要劝不听从,可也确实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更遑论是像舒予和张大叔这样亲近又随意了。

    看着舒予远去的背影,韩彦默了默,有心想追上去告诉她,那日王喜并没有想要冒犯她,想了想,又忍住了。

    万一舒予要是因此而觉得愧疚,从此对王喜多加关注了呢?

    还是算了吧。

    韩彦很快甩开这个念头,和张猎户说起闲话来。

    晚饭,张猎户自然是又醉得一塌糊涂。

    好在韩彦最后劝了又劝,他这才没有喝到吐得到处都是。

    哄睡了小望之,张李氏要去西间里察看酿制的果酒、罐头、果脯等物,舒予则去灶房洗刷锅碗筷碟。

    韩彦闲来无事,索性跟着去了灶房,二话不说,捋起袖子就开始帮忙洗涮。

    舒予看了他一眼,抿唇直笑,倒也没有拒绝。

    两个一边收拾,一边闲话,不过是“你今日做了些什么”“我今日做了些什么”之类的家常琐碎。

    然而韩彦却觉得很满足,仿佛有了舒予的陪伴,这样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生活,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让人甘之如饴。

    快收拾完的时候,张李氏正好打灶房门口经过,见韩彦竟然在帮忙收拾灶上杂事,三两步进来,从他手上拿走抹布,责备舒予道:“你怎么能让你韩大哥帮忙洗碗收拾呢!他们读书人不是讲究什么,什么‘君子,君子远灶房’的嘛!”

    “娘,那是‘君子远庖厨’!”舒予笑道,“什么叫‘君子远灶房’。”

    “什么‘庖厨’‘灶房’的,还不是一个意思!”张李氏嗔怪道,“这你记得倒是清楚,那怎么还让你韩大哥帮忙洗碗收拾?”

    “娘,‘君子远庖厨’是说君子仁爱,‘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可不是君子就不用到灶上做家务的意思。”舒予笑道,“只是刷刷锅碗罢了,又不是要韩大哥杀生,他有什么做不得的?”

    “说你你还有歪理了。”张李氏嗔怪道。

    韩彦可是个读书人,原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而且又是自家的客人,让他上灶上刷锅刷碗算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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