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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俱是一愣。

    刘县令自觉官威受到了冒犯,微微不悦地蹙了蹙眉头,不解地问道:“有何不可?”

    自打他到了康平县任职,除了韩彦,还真没有人敢这么直接当众反驳他的话,落他的面子。

    其他人即便是有所不满,最多也不过是阳奉阴违,私底下搞些小动作罢了,面子上还是很敬畏他这个一县之长的。

    而且一想到这么足智多谋、文才出众、武艺高强的人,竟然不愿意做自己的女婿,自己找了谭教谕做媒人,定了个乡野村姑为妻,他觉得惋惜的同时,难免有些不舒服。

    刘县令一向不是个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到了康平县任县令一家独大,被众人恭维追捧之后,就更少原先的谨小慎微了。

    是以尽管他极了压制了,然而那一瞬间情绪的变化还是被韩彦给看了正着。

    韩彦起身拱手,不卑不亢地沉声回道:“假若真如在下猜测的那样,灵微道长果真是自辽东军中逃出的瓦剌奸细的话,那么她能够一路顺利摆脱黑甲卫的追捕,还敢大张旗鼓地在娘娘庙里装神弄鬼、哗众取宠,甚至是以占卜为名,欺骗各位大人和黑甲卫队,顺利脱身,足可见其足智多谋。

    “对付这样的人,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打草惊蛇,乃是大忌。万望县尊大人三思。”

    韩彦说得合情入理,刘县令冷静下来一想,确是如此,便缓和了神色,抬手请坐道:“韩先生说的是。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心里想到家里头那对有眼不识金镶玉,一心想要攀高枝的母女,更加堵心叹惋了。

    到底是读书人出身,刘县令虽然到康平县任职之后,日渐习惯了众人的阿谀奉承,可是心里对于韩彦这样有风骨、不媚上的人读书人还是很欣赏的。

    而且灵微道长可能存在重大嫌疑,最初也是韩彦提出来的。

    刘县令略一思索,当即将韩彦也挽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商议该如何应对此事。

    ……

    等到谭教谕和韩彦回到谭府,已经将近午时了。

    何从提前回府报了信儿,是以谭夫人一早就吩咐厨房整治了席面。

    总共就那么几口人,而且大家关系又亲近,吃饭时倒也没有特别避讳,干脆同桌而食。

    至于韩勇和王喜,在县衙后院的客房里歇过一晚之后,今日一早就启程回了獾子寨。

    吃过饭,韩彦和舒予道谢之后又请辞。

    谭教谕挽留道:“瓦剌贼人是你拦截抓住的,灵微道长之事也是你先察觉的。你不留下来继续盯着后续的进程吗?”

    韩彦笑着摇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有县尊大人在,何须在下多费心思?”

    他看得明白。刘县令这个人学问不深,但读书人的傲气却一点都不少;治政理事能力不怎么样,但县尊大人的官架子却摆得很足。

    这样自傲又自负的人,他要是留下来的话,难免会让对方生出他越俎代庖、自以为是的嫌恶来?

    谭教谕在刘县令手下供职两年余了,如何不清楚上司的品性?

    闻言立刻明白韩彦的顾忌,当即也不再多加挽留,笑着将人送出了谭府,并保证一有消息会立刻派人通知韩彦的。

    临别之际,韩彦避开其他人,与谭教谕低语道:“昨夜参与审问和尽早参与商议的人员,还请教谕大人多多留意。”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么以灵微道长的姿色和手段,要拉拢县衙中的官吏,从他们那里获取自己需要的信息,并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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