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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心绪起伏片刻,张口要着人将王继高押进来对质时,目光扫过下首静坐的韩彦,心思一转,转而问道:“韩先生以为,此事该当如何?”

    要说韩彦是无意间骑乘瓦剌军马应邀前来的,他并不相信。

    所以只怕韩彦对此早有成算。

    虽然这一问正中自己下怀,然而韩彦是照例谦虚一下:“此乃军务,在下不敢随意置喙。”

    镇国公笑道:“就当是本帅诚心请教。”

    韩彦连忙起身再三道“不敢”,而后凝神片刻,从容答道:“王参将贩卖的可不止有大周军马,更多的还是瓦剌马,甚至是为数不少瓦剌军马。

    “由此可见,此人在瓦剌,甚至在瓦剌军中必然有内应。”

    镇国公闻言点头,眼中光芒一闪而逝。

    瓦剌会想到在辽东军中安插奸细,难道他就不会派人潜伏到瓦剌军中吗?

    不过,王继高在瓦剌军中有内应这件事情,他并不知情。

    想到这里,镇国公眉间一肃,陡然间想起一个可能性——会不会王继高在瓦剌军中的内应,就是他派去潜伏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糟了!

    以王继高的级别,根本就不够资格知道他在瓦剌军中安插了哪些人!

    强压住内心的翻涌,镇国公伸手做请道:“韩先生请继续。”

    韩彦不知镇国公因何缘故突然凛肃起来,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自己的计划徐徐托出:“那人既然敢与王参将合作,向大周贩卖瓦剌的军马,那国公爷不防顺藤摸瓜……”

    镇国公边听边不时地点头,到了最后,脸上的忧色冷意褪去了大半,正色道:“本帅这就去安排,多谢韩先生谋划。”

    将功赎罪,相信王继高会很“乐意”的。

    “不敢不敢,还望国公爷不要怪罪在下妄议军政才是。”韩彦拱手谦逊道,又坦诚道,“在下和王参将的侄儿有些交情,又承蒙王参将上次亲去送赏,并不想与之交恶。”

    镇国公点头表示理解,更欣赏韩彦的坦率,笑应道:“韩先生尽管放心,本帅自有分寸。”

    说罢,看了卫锋一眼。

    卫锋会意,邀请韩彦去他帐中喝茶叙旧。

    韩彦拱手谢过镇国公,与卫锋前后脚出了主帐。

    剩下的事情,就要看镇国公怎么处置。

    当夜,参将王继高奉镇国公的命令连夜出营,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接了什么任务。

    第二天一早,此行事情已经办完的韩彦,便去主帐向镇国公请辞。

    镇国公知道韩彦还有一帮学生要教导,并不挽留,只是吩咐卫锋亲自将人送出营地之外,以表看重之意。

    等出了营地,辞别卫锋,韩彦翻身上马,一路疾驰而去。

    卫锋目送一人一马消失在前方的密林里,这才折足回了主帐,向镇国公复命。

    镇国公正对着舆图凝神静思,听得卫锋进来禀报说韩彦已经离去,收回目光,感叹道:“英雄不问出处,这位韩先生着实了得啊。”

    卫锋深有同感,点头附和。

    镇国公静默片刻,突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位韩先生有些眼熟?”

    卫锋是他的亲随,打小就在他帐前效力,应该说他认识的人卫锋几乎都认得。

    卫锋一愣,不解地问道:“国公爷缘何有此一问?”

    镇国公却摇头笑了笑,摆手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韩先生有些面善,一时想不起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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