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玟想说，人性不可直视，论迹不论心，其余的都没必要深究，否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道理邱爽不会不懂。
她现在需要的是发泄。
用最原始简单的，以往最不屑的低俗咒骂，把那股子愤懑给消解掉就完事了。
邱爽保持着一个姿势，杯子里的热饮见底了，苏玟让佣人再去调两杯过来。
“想想当年上蹿下跳秀的那些恩爱，活像小丑的自我陶醉。”
邱爽用力把杯子“啪”的一声摆桌上，一字一句全是自伤。
苏玟手搭在她膝盖上，轻轻拍了两下，“爱的热烈纯粹又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不懂珍惜的他，野猪吃不了细糠嘛！你呀，也别因为一个曹辉就心灰意冷，放弃整片森林。以后呢，一边工作钱途似锦，一边谈谈恋爱犒劳自己，有了识人的经验，还不是游刃有余？”
邱爽一个醍醐灌顶，眼睛放光，脸上露出夸张的窃喜，“也对哦，上帝关了一扇窗而已，大门却被老子给踹开了，哈哈哈哈哈，干杯！敬未来！”
楼上，顾源看着手机里的实时监控画面，努力辨析着声音，想听听这两女的在一块儿会不会也聊到他。
眼见着都已经骂了半天的男人，连余小霜和李铭都八卦到了，也没听到他想听的。
两个人起先并肩坐着，后来又移到沙发拐弯处躺着，面前小桌上多了各式各样的零嘴茶食。
苏玟想起了孙薇，那个看上去端庄大气的女人，跟邱爽念叨，
“秦陆这人风流债那么多，照理说一般女人会望而却步的，他老婆孙薇你见过的，是个女强人，人美又不依附他，奇怪的是，两人的婚姻经历那么多事依旧雷打不动存续着，上次小奇结婚，看到他们一家四口，跟模范家庭似的…”
这道题邱爽懂，马上答:“他俩刚认识的时候，秦陆就这样，至少渣的明明白白的，没有幻想，没有期待，更不会有落差…”
苏玟手机这时候响了一下，顾源发了条信息过来，她看完，嘴角向两边扯出明显的笑意。
“孙薇当年被她未婚夫断崖式分手，跟秦陆一夜情是为了报复那个男人，后来不小心怀了孩子…所以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合作，跟爱情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先睡，别偷听我们说话……”
苏玟将手机丢到一边，继续刚刚的话题。
“秦陆在缅北出事那会儿，孙薇的担心不像是假的，他们生活在一起那么久，又有两个孩子，说一点感情没有我是不信的。”
顾源又来了一条信息，猛刷存在感，
“秦陆说孩子大了，他要以身作则当个好父亲，外面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断了，我看他是老了，力不从心，还死鸭子嘴硬，非要立个好爸爸人设…”
被顾源一打岔，这天都不知道怎么聊下去了。
邱爽不知道头顶有监控，更不知道楼上有个变态在偷听她们聊天。
随口感慨了一句，“我是真佩服你，老虎都能驯成猫，顾总那么大个块头在你面前猛男撒娇，你是怎么扛得住的……”
苏玟眼里不知是臊还是虚，脸颊浮上来一层薄红，“没有吧？他什么时候撒娇了？”
楼上的男人同时神情一紧，耳朵大张着……
“你这个当事人后知后觉，旁观者都快被腻歪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