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时楠表情有些怅然，似是刹那间苍老了。
“那天我们偶遇，我很惊讶她竟然追来了北州城。但是事情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不能前功尽弃啊。我没有与她相认，就当作是不认识的人，没有多看她一眼。”
秦菲语眉头紧锁，那时候的妈妈该是多么的绝望啊。
封时楠似是看出来了她的想法，无奈地苦笑。
“那段时间她总来找我，我却总是拒她千里之外。其实我也向她，可是我不能，我若暴露了身份，秦义明他们都得死。哎，秦义明却处处关心你母亲，似是给了她一根救命稻草。我想着，也好，至少她不会这么难过。”
“是我爸横刀夺爱了！”秦菲语叹气。
封时楠却说：“哎！我也一直以为你是他们的孩子。”
秦菲语看向他，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后来终于迎来的最终对决，我们瓦解了楚人，等我再去找你母亲的时候，你母亲已经离开了。她留了封信让老院长交给了我，我知道晓悦是我的女儿，是她给我生的女儿，我悔，也不悔。悔的是没能好好照顾好你母亲，不悔是我坚持住了，我方没有人员伤亡。”
“您后来就没有去找过我母亲吗？”
“去了，但是我看到秦义明把她照顾得很好，她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胖了，白了，人也精神了。我就退缩了。况且任务结束后，秦义明辞去了警察的工作，我却要继续执行下一个任务。”
“所以，您为了责任放弃了我的母亲？”秦菲语有些悔恨，这么多年来妈妈从来没有真心地笑过，大概也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而他不仅仅是封晓悦的父亲，竟然还是她的父亲！
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封时楠的声音再次响起：“抱歉，孩子啊，让你们都受苦了。”
秦菲语虽然心中有怨，却也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她淡淡地摇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把晓悦接回了家，一直暗中观察着你母亲，最后她和秦义明结婚了。我以为她会过得很幸福。直到五年后，我发现她在我家附近偷偷地看。我想她可能想看看女儿，便把她迎了进来。”他看了看秦菲语，再次开口：“怪我，面对自己爱的人，一时情动，我们两人就发生了关系，事后我看到她一身的伤痕。我真是悔透了，这是秦义明那个浑蛋喝醉了酒打的。”
秦菲语一时意难平，小时候爸爸喝醉酒确实会打人，直到她学了武术，她把喝醉了秦义明打得鼻青脸肿，三天没下得了床之后，秦义明就不打了，整个人更加沉默了。
“我想带你母亲离开，她却不愿意。她说她对不起秦义明，结婚后就没让他碰过。后来我再次接到任务，把晓悦带回了这里，交给了老院长，我就投身事业之中。这一走，就再也没去。”
秦菲语喃喃自语：“原来我爸早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所以他才会对我们反反复复，因为他很纠结。他觉得我妈背叛了他，而后来看到我长得越来越像你，他就觉得自己很愧疚，抢了你的老婆。”
“大概是这样吧。”
“那你怎么会给我做亲子鉴定？”
“我救了你小舅舅之后，为了晓悦的安全，我辞去了原来的工作。跟你小舅舅一起创办了封妍生物。但我们没有放弃过捣毁这害人的地方，你外婆自愿留在那里，直到上个月她发现药物大量流出，决定直接毁它。捣毁基地后，我们接你外婆回家，养了许久。你子书表哥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张你们上学期义诊的照片回来。你外婆认出来你的样子，我才惊觉你和晓悦长得太像了。”
“所以，外婆才回来参加研讨会，其实只不过是想见见我，然后做亲子鉴定？”
“是啊，就是那个时候做的。”
秦菲语沉默。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对于她和母亲而言，他真的算不上一个好男人。但是于责任大爱而言，他却是值得敬佩的人！
此刻，她心里很复杂。
封是楠也不逼她，慈爱地笑着让她再吃点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