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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手轻抚自己隆起的肚子,竟是想不通这个孩子来的是福是祸。若是没有它,她也许早就同陆远安挑明了,结果可能是,她变成了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可她现在不说,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辈子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何其可笑?

    另一头的两个人,在马车上沉默着。

    纪泓烨依然是靠在软榻上,纳兰锦绣躺在他腿上,闭着眼睛,却没有睡觉。她还在思考用什么药,能让三哥的伤恢复得快一些,说到底,她现在还是心疼的。

    纪泓烨同她想的可不是一回事。他还在想陆远安,他在自己手下做事这么久,他竟没有发现,这是个有狼子野心的人。他竟然敢惦记他的夫人,并且这么直白的就表现出来了,当他是死的么!

    徐姑娘!她是他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夫人,有谁还会用姑娘称呼她?陆远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竟是这么个称呼,也不知他在心里是肖想多久了。这真是让他想把他从刑部清理出去,不然平日里见了,不是要时刻提醒他么?

    不过转念一想,他不过是小小的五品官,掀不出什么风浪来,姑且就由着他了。他用左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无奈叹息,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红颜祸水的潜质。也幸好是嫁了他,换做旁人,还不知能不能护住她。

    “三哥,你手疼么?”纳兰锦绣睁眼,静静看着他问。

    纪泓烨用手把她额头上的碎发拂开,轻声回:“不怎么疼。”

    “烫成那样,怎么可能不疼?”她撇了撇嘴,小声道:“也不知那个店小二是做什么的,上个茶还能把人烫到,我真是想打他一顿。”

    纪泓烨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闻言低笑:“若是烫到你了,我们就打他一顿,现在就饶了他吧!”

    “烫你就不是事了么?”

    “嗯,你比我金贵。”

    他的眉眼十分柔和,看得纳兰锦绣心一酸,她坐起来搂主他的脖子,闷声闷气:“在我心里,你也金贵得很呢。”

    纪泓烨低头,啄着她的脸颊,低声哄她。她就像个鸵鸟似的,把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间,长短不肯出来。他无奈,只好蹙眉道:“阿锦,我手有点疼。”

    她一听就拉着他的手看,动手要解纱布。纪泓烨按住她的手,哄着说:“现在看了也没有药,回府里再说。”

    纳兰锦绣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发现还有一段路程,就对车外道:“赶得快一些。”

    纪小白本是歪在那睡觉,听到这话就拉了拉车夫,小声道:“这个速度就可以了,不然夫人会晕车的。”

    纳兰锦绣半天也没感觉到车速有变化,正想问问,就被纪泓烨拦了:“不能再快了,你会晕车的。”

    “我不是每次都晕,就是有的时候可能前一晚没休息好,坐车的时候才会那样。”

    纪泓烨见小姑娘这是坚持着,只好道:“我晕。”

    他也这么说,纳兰锦绣便不再坚持了。又看了看他缠着纱布的手,心里盘算着回去要给他用什么药。烫伤是最容易落疤的,三哥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手臂上若是留了疤,应该会很难看的。不对,三哥即使是有疤,应该也是好看的。

    纪泓烨见她走神,自己也靠在榻上闭了眼睛,懒洋洋的道:“弹个曲子听。”

    纳兰锦绣也不推辞,拿出暗格里的七弦古琴,放于小案上,调试了下琴弦,侧头问:“想听什么?”

    纪泓烨思索了一下,道:“流水。”

    纳兰锦绣手指微动,泠泠琴音传来,淳和温雅,十分动听。她似乎颇懂《流水》之意,琴曲丝丝缕缕,汇入山泉,漫入岚岫,潺潺切切。

    纪泓烨睁眼,赞叹:“你身安流水之意,子期若听了你的琴音,大概也会赞一声洋洋乎志在流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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