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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菱是个脑子转得很快的人,趋炎附势、拜高踩低都是她的拿手好戏。她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哄好了徐锦箬。所以在镇北王府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如若她被赶出去,到别人家做奴婢,一定不如现在这般养尊处优。她心里明镜似的,自然不肯离开。法子就是抓住徐锦箬的裙角,一个劲儿的哭求。

    徐锦箬对红菱本也没什么情分,之所以会重用她,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侍女,无非就是因为她忠心。她来到镇北王府后,人人都道她风光肆意,有几人知道她的心酸?

    她这么多年在外漂泊,过的都是下等人的日子。不是被人贩卖去做奴婢,就是给人家做苦力。

    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容貌上自然好不到哪去。这么多年她能吃饱就不错,就哪有人教她规矩?

    伺候她的人表面上对她恭恭敬敬,但私下里哪个不说,她不如徐锦笙。说徐锦笙在纪家所受的教养是最好的,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说她容貌出挑;说她待人和善……

    她听的都要烦死了。因为她才是郡主,却处处被人家压制着,她焉能不恨?好不容易把她盼走了,谁知如今又回来了,这不是触她的眉头吗?

    本着和纳兰锦绣作对的心态,她一味的维护红菱。要说她也是年纪小,见识又短,愣是没看出镇北王对红菱的厌恶。

    她越是求情,镇北王越是觉得红菱都能控制她的想法,心里也就越气愤。镇北王府的门风一向宽厚,这一次他却就想重罚。

    “郡主以后就留在北疆了,她刚刚说要把红菱逐出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镇北王此话一出,还在犹豫不决,揣测主人心意的下人们,一下子心头就明亮了。也不敢再啰嗦,拉了红菱就走。

    徐锦箬那时候也不哭了,即便迟钝如她,也知道父亲心意已决,哭没用了。她擦了脸上的泪水,哑着嗓子问:“父亲承认她是郡主,那我是什么?”

    镇北王见她这两年虽然养得水灵了一些,但依然是一副孱弱病重之态,心里也不是不怜惜她的。声音也就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她是你姐姐,你们都是郡主。”

    “凭什么!”徐锦箬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她身上流的又不是你的血,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叫她姐姐?”

    镇北王脸色难看了些,若不是对她心有愧疚,他断断不会纵容她至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已经是不孝了。

    “她也是我的女儿,并且是亲生的。你拥有的一切,她都该拥有。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对你们都是一样的。”

    徐锦箬脚步后退了两下,她用手狠狠的抹了抹脸,感觉自己脑子清楚些了,才说:“难不成这是你的私生女?你对得起我母亲,对得起我吗?”

    镇北王很想让她去跪祠堂,但看到她蜡黄的面颊,还是有些不忍心。尤其是在看到她越来越像亡妻的时候,他心里的愧疚之意就更重了。

    他的妻性子温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规矩礼仪也是最好的。若不是他当年错爱了连冰,她也不会积郁成疾,那么早就去了。若是她还活着,他们的女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镇北王现在更多的是感觉痛心。

    纳兰锦绣也没想到镇北王会这么说,她还以为镇北王是为了让她名正言顺。在这么多人面前顾及她的面子,才故意这样说的。

    虽然她不赞同,但又不得不说很有效。起码,徐锦箬在理直气壮地说她了。她本也没打算同她做姐妹,替她诊完病,她就要走的。所以,这段时间两人能相安无事最好。

    徐锦箬看看镇北王,又看看纳兰锦绣,眼神中都是不可置信。最后,万分委屈的哭了出来。她这一哭可不像生病的人,震耳欲聋。

    纳兰锦绣两手堵住耳朵,十分无奈的说:“好了,你这一招实在厉害,我甘拜下风。这就算你赢了。”

    徐锦箬这边已经伤心绝望到极致,看到纳兰锦绣还有心思嘲笑她,更加气愤了,哭的也就更厉害。她身子本来就虚着,哭着哭着就晕了过去。

    镇北王一见徐锦箬晕倒了,上前把她抱起来,大步往回走。还不忘回头嘱咐纳兰锦绣:“跟上我。”

    纳兰锦绣一路跟着镇北王到了徐锦箬的闺房,发现里面的布置竟是和摘星楼一模一样。

    看样子徐锦箬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想跟她较个高下。那既是如此,又何必劳心劳力的重建住所,直接住到摘星楼去不就好了?

    徐锦箬当初自然是要入住摘星楼的,只不过被徐锦策阻拦了。他从来没有疏远过纳兰锦绣,理所当然的认为,任何人都不能占了她的地方。

    徐锦箬当时刚回到镇北王府,也不敢太过折腾。即便心里有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隐忍不发。只是心里更加记恨纳兰锦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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