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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降看着孟夫人急促起伏的胸腔,假装嗓子痒痒,咳了口痰狠狠啐在地上,若不是顾忌小姐清誉,她恨不得将孟闫绑架的事一并说出来,看看会让谁彻底没脸!

    顾清悠从头到尾没有说话,却看着孟夫人陷入沉思,这妇人若只是因为失去儿子癫狂,执意拉她陪葬也就算了,可她从出现开始,便一直妄图攀咬宋恒业,又是什么居心?

    诚然孟闫是被宋恒业亲手杀死的,但孟闫带来的人皆被俘获,并无遗漏,外人也不知道宋恒业已经转醒,孟夫人并没亲眼看到,为何如此笃定,她儿子是死于宋恒业之手?

    “贱人该死!哪有什么贼人?分明是你勾引我儿上门,又让你姘头宋恒业将他杀害,若你能识相现在自戕,本夫人大度,可准你跟我儿配个阴婚,九泉之下再去给我儿赔罪!”

    她一口一个贱人,顾清悠还没什么,霜降却气不过,直接指着孟闫的尸首道:“夫人有句话说的倒是不错,贱人确实该死,啧啧,而且死的还挺惨,别说配冥婚了,就怕牛头马面来了都得吓一跳。”

    “啊!!!敢骂我闫儿,我杀了你!”

    孟夫人仗着有个贵妃女儿,在京中就只差横着走,如今被个小小婢女顶撞,当下气的又要去旁边的侍卫身上拔剑。

    顾清悠一个眼色,立刻有府兵上前将她制住,不仅是她,连同孟家的下人,都被控制了起来。

    孟夫人被两个高大的府兵钳住,不断剧烈挣扎,口中喝骂道:“放肆!我可是贵妃的亲身母亲,你们竟敢拿脏手碰我,我一定上奏皇上,让他诛你们九族!”

    顾清悠冷哼,只是被抓一下袖子就要诛人九族,那孟闫做的事,可是够他们九族诛很多次了。

    国公府的府兵个个非等闲之辈,孟夫人一介女流,根本挣脱不了分毫。

    见顾清悠没有制止的意思,孟夫人涨红了脸,又道:“怎么,你们已经杀了闫儿,现在又想杀我不成?皇上一定会把你们都杀了,都杀了!”

    顾清悠挑挑眉,怪不得孟家理不直气也壮,原来果真有恃无恐。

    “来人,请孟夫人进府喝杯茶。”霜降接到顾清悠的指示,环视一圈众人,又道,“诸位不妨做个见证,等下国公府定将孟夫人全须全尾送回孟家。”

    “不要!她们肯定是想杀人灭口!就像杀害我家闫儿一般,大家千万不要相信!”

    孟夫人惊恐的看向顾清悠,虽然她从出来以后就没说话,但那奴婢说的每一句话肯定都是她授意的,而她只是淡淡的看着自己,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目光中甚至没有半分波澜。

    如今,这女子竟敢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把她强行带进国公府,不过是个弃妇,她怎么敢?!

    但想到来时老爷交代的那些话,说这事闹得越大越好,如此皇上才能顶不住压力,为闫儿讨回公道,而她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他出宫。

    顾清悠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十分客气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府兵便不顾孟夫人挣扎,直接把人带大门。

    身后,顾清悠拾阶而上,脚步微顿,嫌弃的看一眼地上的尸身,很快,便有国公府的家丁出来,将尸首捡回担架,连同孟家的家丁,一并送回孟家。

    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也慢慢散了,仅有少数八卦之心特别旺盛的观众,假装乘凉躲进路边的树荫底下,实则想看看孟夫人什么时候出来。

    大门阻隔了外人视线,顾清悠也不装了,直接指挥府兵道:“将这刁妇绑了,送去前厅。”

    听到她说话,孟夫人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贱人刚才是装的!就是为了博取大家同情,委实奸诈!

    顾清悠确实是装的,为了博同情也是真,更重要的,她不想在众人面前与孟夫人过多纠缠,才故意让霜降代为答话。

    毕竟霜降身为侍女,没读过书,话说的糙点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再就是孟夫人自恃身份,势必不会同个丫头争执不休,她才能用最短的时间把人带进来。

    孟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国公府,料这贱人也不敢对自己如何,便又昂起了头,本欲坐下,发现顾清悠已经坐在了主位,不由黑了脸。

    “终究出自小门小户,没规没矩,长辈还没落座,你倒先坐下了!”

    顾清悠做个请她入座的手势,笑道:“小女这不是怕孟夫人累着吗?毕竟主人不坐,客人怎么好意思落座,您说是不是?”

    “呵,你一个国公府的弃妇,也好意思自称主子?真是笑掉大牙。”

    霜降气不过,大声反驳道:“我们夫人早就打算收小姐为义女,就差摆酒了,如何不算主子?”

    孟夫人本不想随了她意,奈何现在顾清悠坐着,自己站着,倒好象被审问的犯人一般,只好顺着她手势愤愤的坐了。

    顾清悠也恼,让霜降上了茶,小口小口喝着,不再说话。

    孟夫人见霜降只上了一杯茶,自己连杯白水都没有,又火了:“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简直欺人太甚!”

    顾清悠无辜的眨眼:“啊?孟夫人冤枉啊,您刚才还说小女一介弃妇,想来是不屑喝我的茶,我这不是怕辱没了您吗?”

    “牙尖嘴利,真不知闫儿怎么会看上你!”

    孟夫人说完,后知后觉儿子已经不在了,目露哀戚的闭了嘴。

    自古以来,白发人送黑人都是件令人扼腕的事,但想到孟闫一而再做的坏事,顾清悠无法同情,不回应已经算善良。

    大热的天,孟夫人在外面骂了那么久,嗓子早就干了,也骂不动了,最后只盯着脚尖默默发呆。

    孟闫罪有应得,但孟夫人也只是个刚失去儿子的母亲,而且年纪跟现在的薛兰相仿,顾清悠示威也差不多了,便让霜降给她上了杯茶。

    孟夫人本想故作清高的拒绝,耐不住渴的实在厉害,便安慰自己,何况要跟自己身子过不去,便扭扭捏捏的端起茶杯。

    不是滚烫的茶,而是温茶,她迫不及待喝个精光,又轻蔑的看向顾清悠,心道到底是没见过市面,竟用温茶待客。

    顾清悠只作不知,默默喝着自己的热茶,时不时望向门外。

    没多久,有人前来通报,说二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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