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连点头：“这莫不是，就是你们常说的‘心魔’？”
密宗修行，以锻体为本，千锤百炼成就一副天铸的肉身，自然就没有寻常修士的许多弯弯绕绕。
但或许也正是如此，才会始终盘桓于“由力向心”的布武境上，难以再进。
鹿虚子呲了呲牙，摇头：“不至于不至于，人入灵隐，已近不惑，心魔之说，也就是些布武境的后辈还会受其所困。”
库赞嘴角抽了抽，莫名觉得这老道士又在占他便宜。
其实，密宗虽然数百年未曾出现过灵隐境的修行者，但若只说“战力”，密宗明王的层级在大多数时候，都是远超寻常布武的，若非在由力向心一途上已经极有成就的顶尖高手，在密宗明王手下，只怕都走不出几个回合。
燕来在伯宜城窦宅时，以济云州狮虎双雄为首，曾经有过数名布武境前来寻衅，其中一位摩多州的郭柴先生，早年就曾在密宗修行，入布武境后多年不曾寸进，是听闻燕来曾参悟过一块密宗石碑，才斗胆前来索要。
如此，也算是管中窥豹，密宗明王的实力之强，可见一斑。
毕竟偌大一个密宗，最鼎盛时，也不过只有四位明王坐镇，所谓天铸肉身，终是艰难无比。
“摩多州地广人稀，宗门少，修行者也少，除了道长这小隐于山的太羲道观，够资格去登然台的就不多了。”
库赞咧开大嘴笑了笑：“有个人作伴，总是好的。”
鹿虚子扭着头，看到小徒弟拎着包，撒开腿朝自己跑过来。
老道士轻声道：“人无贵贱，道无高低，然台本就无阶，何来资格一说……”
或许是鹿虚子的声音太轻了，以至于库赞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这句宛若呢喃般的低语，终究还是吹进了白翎山呼啸的风雪里。
像是，说与了天地去听。
……
“阿重。”
听语气，应该是轻声的呼唤，可回响在这沉闷的地穴里，又像是滚雷在烧红的石壁上掠过。
盘腿坐着的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眼处皆是被熔岩映的通红的石壁。
闷雷似的声响再一次响起来：“真的要去吗？”
赫连淮重扭过头，在他的身后，是翻滚着火息的炙热岩浆，济云州有名的宝地，大地炉。
而在地炉的中心，隐约能看到探出岩浆的，火红的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