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让他丢下一条人命不管，却也做不到。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既然手上有些余力，那不妨就先带着。
烦情、燕来和奢飞雪，三个站在风雪中，远远望着那个年轻男人的背影缓缓被吞没在漫天的雪花中，那条蔓延出来的长长的脚印，也逐渐被风雪掩盖。
奢飞雪茫然地看着这一幕：“后来呢？”
燕来沉默不语。
而烦情，则叹了口气：“是啊，后来呢？”
奢飞雪愣了一下，当她开始意识到，应该要从回忆里寻找这之后所发生的一切时，却又愕然地发现，在这之后，她就没有记忆了。
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烦情，又看了看愣怔着不知所措的奢飞雪，燕来轻声道：“你死了。”
话音落下，回忆中的风雪终于再次汹涌地咆哮起来。
逐渐昏暗的天空迫使着旅行者寻找足够安身的所在，然而无边无际的雪原上却看不到任何可以托庇的地方。
燕来把年幼的孩子紧紧绑在了怀里，然后空出双手想要挖一个过夜的雪洞。
天太冷了，即便是修行者，手掌也被冻得通红。
等到燕来终于挖好了洞穴，匆忙钻进去之后。
解开绳带，那个小小的身体却已经失去了呼吸。
奢飞雪的记忆没有错，失去的片段并非源于遗忘。
而燕来的记忆，也没有错。
那一路上，他一个也没有救活。
179.江城是我
“我……”
奢飞雪指着自己的脸，眼神惊恐地看着烦情和燕来：“死了？”
燕来无奈地挠了挠头：“我把……呃，你，把你就埋在了那个雪洞里。”
从燕来那年一整个雪明州的历程来看，这段救人而未得的经历，其实是很短暂的，也难怪，十五年后，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曾有过这样一次善良的尝试。
“可如果，真的，十五年前我就已经死了……”奢飞雪看着自己的手掌，看着那个年轻的燕来怀中的孩子，“那我，是谁？”
“你就是你，奢飞雪。”烦情抬起蒲扇，指着那个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孩子，“她，才是真正的图部册兰。”
“可，如果我不是图部册兰，那我的记忆从何而来？”奢飞雪脸上的表情已经趋于痛苦了，“奢飞雪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
没有想到的是，烦情居然真的点了点头：“你确实是从天上掉下来的。”